若彻底陷入昏沉之中,竟顾不得礼数,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少女,可却半途又硬生生停下动作,语气着急:“殿下,我从未有过婚约,那不过是他们挑拨我们的关系罢了!”
见周岚清眉头皱得深,他更加急切:“好殿下,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么?你我生生死死都闯过来了,难道就因为这个小小坎就丢弃我们的感情吗?再说,本就是不确切的事情,还是有回转的余地的。”
而周岚清却并没有立即回复,只是陷入沉默。霍云祺看在眼里,虽然心急如焚,可还是不再多言,期期艾艾地望着她,静等态度。
片刻,周岚清还是下定决心一般:“我如今生气,气的自是你未第一时刻告知此事;而如今就算我知晓了,也断不得使这份姻缘随意断送。”
她并无多看霍云祺一眼,而是目视这正前方紧闭的车门:“你可曾想过,若是任由你我胡乱来,那女子该如何?自古以来,女子名声本就贵重,若是平白无故地因婚事所损害,你我心中过得去么?”
“我自知道”霍云祺面色灰败,模样甚是可怜。他们好不容易认清了对彼此的情谊,却因这还未真切的隐患而被迫隔绝,让他怎么甘心?
不甘心的又何止霍云祺一人?可彼此都知道,京城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周岚清还是忍不住看了眼前人一言,声音有些迷蒙不清,像是在掩盖什么情绪:“天色已晚,我要歇息了,你回去罢。”说罢,轻轻抓起扒在窗边的手推了出去。
霍云祺愣愣立在马车之外,见洒在脸上的光瞬间熄灭,就如心中仅存的希望一般,再也难以重燃。
自那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陌生人一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连原来的问候都平淡了许多。
姚春和秋竹刚开始本以为只是闹了别扭,可察觉到这番景象才发现十有十二分之不对劲。
看着周岚清的情绪不佳,桃春自是心疼:“殿下,您身上还带着伤,莫要思绪过深了。”
一旁的秋竹不比桃春态度柔和,语气甚至有些冲动:“殿下,莫不是霍大人惹您不高兴了?不妨”
还没说完,周岚清就打断了她的话,样子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可心中如何想,那边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关他的事,是我的意思。”
仅一言,就使得另两人相视一眼,皆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周岚清明白她们的好意,合上书,扯出一抹笑:“停下车了,我有些饿了,去后车拿些糕饼来罢。”
时日飞快,一行马车终于入了京城,即便皇帝下旨不许百姓前来,但还是外头嘈杂的声音还是传入了周岚清的耳内。此时她的心境却已同出京城时截然不同了。
只因她知道周治的势力已然愈发壮大,本以为可借助北朝势力助太子一臂之力,却不料途中忽逢此变故;而她又彻底与皇帝撕破脸面,想必等待她的定是更加凶险的未知。
马车一直驶入皇城,直至明善宫中停滞。周岚清由桃春扶下车,霍云祺一等人已不见踪影。桃春斟酌一番,还是开口:“殿下,霍大人说不宜随行,便领兵先撤下了。”
周岚清垂下眼帘,淡淡道:“我知道了。”转而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宫殿,只觉得恍然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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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地牢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斑驳石壁,死寂之中,唯闻滴水穿石之音,与囚徒沉重之息相应和。囚室阴冷潮湿,草席破败,难掩凄凉之意。
徐俞初披头散发,神情恍惚,整个人再不见从前那般精神,倒像是静待天命,唯余口中还时不时念叨着的悲鸣绕梁不绝。忽而传来脚步声,待他抬眼望去,一张不算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是你?”
徐俞初对他并算不上有几分好感,刚开始是习惯性的警惕起来,可紧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又放松了许多,自暴自弃地靠在墙上:“怎么,如今就连贤王殿下也要来看我最后一面?”
周治面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好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思。他并不着急搭话,而是看了这周遭的环境,最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