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虽年龄最小,可他的声音却震人心魄:“不若说最适合此任者非太子莫属乎?国家危难之际,太子常协助管理朝中大事,且确保安稳。我等方归,诸多事宜尚未明了,行事效率必有所下降。理当以太子于众兄弟中为领头之人,更应身先士卒,冲锋在前。”
皇帝听后没有表态,只是看着太子:“你有何意见?”
周靖这才说道:“我并非如七弟所想之优秀。只认为天下之事,非以能力之强弱定之,而在乎谁人能最为适宜,谁人能将事务处理得尽善尽美。父皇素来英明睿智,我等皆愿听从父皇之教诲,任凭父皇派遣。”
话说的圆滑,没揽活也没推活。
对此皇帝笑了两声,最后道:“如此看来,朕的儿子们近来繁忙?贤王,你忙于何事?”
周治还是那副规规矩矩的摸样:“儿臣近日自太子之手接管户部事务,正如父皇所谕,现今可调拨之银两尚不足百万两,若欲周转,尚需追加约两百万两之资。”
闻言皇帝显得很满意:“一回京便能接手,这很不错。”
“父皇过誉了,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儿臣仅能行此等事,以匹配今日之位耳。”
一句话既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又无形中指桑骂槐地讽刺了太子。周城于一旁心中暗暗称奇,另两位则是习以为常似的充耳不闻,仍旧是云淡风轻态度。
这些儿子的基本操作,也令皇帝明白今天应是无法得到个结果,不经有些失望,于是摆摆手,有些不满道:“今日就到这里,你们都回去想想。”
几人齐齐应了声,一个接着一个退场,又在出了宫殿后迫不及待地分道扬镳。
时间随清风飘去,夜幕如约而至。
就在周澈乘着晚霞的余光来到周岚清宫中之时,周城也恰好抵达周治的王府之中。
“二哥府邸之内尽显低调之态。”他初看时心中暗想,但越进去却又感觉不对。
府邸初观,似显朴素,然深入内府之下,陈设竟极尽奢华。珠帘低垂,辉映琉璃之灯;锦绣屏风,掩映金玉之器。虽不张扬,却自有一番华贵之气。
对此周城只感到:“不镜于水而镜于人,外显其表,内藏其真。”
一入内里,两兄弟一同吃了晚膳,未了,外头管家相报,说是丞相和何明来了。
周城因生母为陈贵妃表亲,贵妃也欲培养自己于后宫之势力,于是周城得以自小跟在周治身边。再加上周城
本身并无争储之心,久而久之便成了周治支持阵营中的一员。
此时他听闻这几位的到来,便知道周治并无早时看的那般淡定。他也不多加隐瞒,而是直接将心中所想抒发:“皇兄难道有意接揽集资的活儿?”
周治没有表态,而是先将两人请了进来。待二位老臣入座,他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之后,现场便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周治率先道:“今日之事,我仍心犹疑,望得诸君的意见以明决断。”
与此同时,明善宫中,周澈也恰好在这时将事情同周岚清说了。两人凑在一起好似嗑瓜子一般,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平常事。
周岚清细细思索一番,却只感觉其实此事不论是谁,都讨不着好处:“依你之言,父皇并不想皇兄接揽此事。”
周澈点头,他也隐隐闻到一丝不可言说的阴谋,情总有利弊,更何况是此等大事:“我只觉得此事风险过大,父皇态度也似有意让二哥接手。”
周岚清手中捏着才送来的花籽,声音飘飘忽忽:“此事貌似易招非议,父皇亦有意令二哥行孤臣之道。然观长远,若此事得成,则二哥在民间之影响力与号召力将大增,朝中之话语权亦将重了不少。”
何况以周治的才能,周岚清也不能把握他做不成此事:二哥主管户部,又有善于结交,惜爱人才之名。
说是有意破除这名声,却也是给了他做实这个名声的机会。
“不过,此事二哥也必须揽下。”周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