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却逐渐暗淡下去了,可在场的人皆是显然兴奋起来,见周治有些不解,何山青笑着解释道:“福庆的白楼弃,是大燕有名唱曲儿的名角儿。”
只等四周都黑全得大差不离了,中央间的搭起的戏台忽而亮堂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席青衣。
出来的男子面似月下白玉,腰赛风中杨柳。
若是登台唱曲儿的,皆是傅脂粉,盛装饰,善针指,称谓亦如妇人,可眼下只见这位竟是瞧不出一丝粉黛,却平添了似仙般不染俗尘。
正是:未闻其曲先见角,不见戏妆见巧艺。
只瞧白楼弃先是朝着众人行了大礼,随后献上祝词,原本安静的大厅才逐渐恢复来原先的热闹。
坐于楼上正中间的周岚清挑着笑,肆意将目光在戏台楼下的男子的身上扫荡。
白楼弃轻转细腰,缓启薄唇,脸若含春,一开口吐露的尽是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可谓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于观,即为双目享受;于闻,更是双耳享乐。
众人皆是如痴如醉,就连对此并无兴趣的周治也难免被其所惊艳。
周岚清则一边抿着香醇的美酒,一边又欣赏着此等佳人,心中好不畅快。
待三曲过后,白楼弃今晚的演出算得上是圆满了,但正是要退场之时,却见众人皆纷纷流露出不舍不依之情。
对此白楼弃只得挂着满含愧疚的浅笑,勾得人不想其离去,竟也不忍令其难做。
退场之后,福庆楼伺候角儿的仆从自将白楼弃引于后房中休息时,就不曾出现了。
过了好一会,门外传来微微的响动,引得他以为是今夜的相约之人,立即起身跪伏于地上,俨
然不似方才清冷高雅的姿态。
只待房门轻启,来人却并无言语,只有一旁陪着进门的仆从开口喊了一声:“公子,主子看您来了。”
白楼弃这才将头抬起来,可见到来人面上先是片刻空白,但随即立马转为欣喜:“殿下。”
仆从早已退下,出去时还带上了门。但周岚清却没有拿下面纱,经过跪伏于地的白楼弃,直径走至内屋桌边坐下才幽幽掀起。
白楼弃此时大气也不敢喘,继而战战兢兢的于原地不敢动弹。
稍许过后,才听到一道女声响起:“过来。”
他立即起身,怀揣着忐忑不安往里头走去。到了周岚清跟前,他已是一副急张拘诸的模样,时不时偷偷瞧着女子。
女子收敛了许多锋芒,宛若画中幽兰,身影半隐于雕花木窗投下的斑驳光影之中,凝视着面前的男子,眸光深邃,难以捉摸。
过了好大一会儿,白楼弃算得上是憋不住气儿了,低声细语的喊了一声:“殿下。”
周岚清这时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这个被她从半路上捡回来的男子,被妙姑养得唇红齿白,脸上无旁的情绪,只是平淡。
但随即她又淡淡的笑起来说道:“许久不见,小楼子气色甚好。”
白楼弃听闻以为是关心之言,便放下心中不安,刚要回复,就听到周岚清调转话锋:“想必是林大人的滋养?亦或是林小大人的关照?”
这句话语气虽是平和,但其意却是令白楼弃心中一惊,立即一副受惊了的模样下跪,身上不住的颤抖,口中不断呢喃道:“殿下,殿下”
周岚清眼中的兴味更甚,笑道:“这般紧张作甚?白公子的调得当今朝中重臣父子胃口的好手段,本宫每每听闻,皆是深感佩服。”
白楼弃听至此,着急着爬上前,却只是小心翼翼的轻轻碰了一下周岚清的裙摆,便自知羞愧的缩回手,口中还惶恐的解释着什么,最后抬起头来双目含泪。
周岚清见他身上一件单衣轻覆,却莫名的想到一个人,但又立即回过神来,立马将方才联想到的那位踢出脑海,不经有些恼怒自己竟将一个戏子与其相比。
尔后她看向白楼弃的眼神里已经失去了乐趣,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冷意。
她伸出手,白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