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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姑娘走了。”画墨嘴唇开开合合,最终只说出这一句。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司徒征,捧起手里握住的一对玉镯,在日光下闪着莹润的光。她恭敬道:“这是纪姑娘赏奴婢的。”

司徒征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画墨低着头,看来郎君不打算要这对镯子。她不敢立刻带上,动作轻轻地收好。

屋里静默了一会儿,画墨和青筠对视一眼,正想告退时,司徒征道:“你去闻我的枕头,有无异味。”

她是女人,去闻纪襄的味道倒是无妨。

画墨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没有问什么,上前拿起司徒征说的枕头,放在鼻下闻了闻。

枕头自然会有味道,但远远称不上有异味。

“有没

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画墨仔细地再嗅了嗅,道:“郎君若是想确认有无香味,应该是沾染了房间里燃着的檀香。”

她放下枕头,有些不安,泪水在眼中打转,连忙忍住。

实在是不知道为何,她说完后,郎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冷冷的,面色不善,让人瞧了都心里发慌。

司徒征闭了闭眼,淡声道:“把床褥枕头都扔了。”

“烧了。”他又补了一句。

画墨和青筠都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他。画墨到底比青筠机灵一些,想到了是因为和纪姑娘恩断义绝,所以她睡过的被褥枕头,郎君不想要了。

但是烧了

司徒征霍然起身,道:“罢了,不必管这里了,给我重新收拾一间卧房。”

他走出房门之前,回身看了一眼屋内。

这张书案从前都是纪襄坐在他身旁,那时他脑中偶尔也闪过类似“红袖添香”的话。但纪襄从没有给他添过香,磨过墨。

她都是看着他,和他说话。

坐在他的怀中。

司徒征走了出去,春光朗朗,天色温润,流云慢慢地在湖水一般的碧空上飘动。

今日天气怎会这么好?

他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又想到纪襄问他要回手帕。

那日她送完手帕没多久,章序就来了。他和章序斗殴一场,回到静园后,让陆谨给他包扎过。至于收在衣衫里的手帕,他完全没印象放在了何处。

他命画墨去问浆洗衣裳的仆妇。

许久,画墨才回来,向站在一棵树下的司徒征回禀道:“郎君,孙大娘说手帕沾了血污,很难清洗。她觉得您也不会要了,就把有血污的地方剪掉了,剩下的丝绢她舍不得丢,原本想试着能不能卖,但这些时日没出去过,就还留在手里。”

她硬着头皮,将缺了一块的手帕递上。

纪襄绣的芍药花,仍在淡青色的手帕上,栩栩如生。

司徒征沉默了片刻,伸手接过。

画墨实在琢磨不出他在想什么,她低着头想告诉他,她亲眼看着纪襄绣了很多块手帕,从中挑出了一块最好的给他。

她记得纪襄娇柔的笑容。她是抱着绣筐,想了很久的配色图案,才笑盈盈低头绣手帕。

但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她现在的主人是司徒征,既然他没问,她也不敢擅自提起。

“扔了。”司徒征轻描淡写道。

他转身就走,将手帕随手往后一扔。

细薄的手帕在空中飞舞片刻,落在了泥土上。随即,几片绿叶被风吹落,覆盖住了它-

纪襄回到寝居后,因为一夜没睡好,头晕眼花。

碧梧见她只有一个人回来,竟然还是被抬回来的,吃了一惊。纪襄虚弱地告诉她自己又摔伤了,让她去请医士。碧梧扶着她上了床榻躺着,给她盖好被子,才匆匆出去了。

纪襄僵硬地躺着,突然伸手提着被子盖过自己的脸,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她闭上眼睛,命令自己什么都不准想,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睡,连医士给她涂过膏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