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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柳气得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拍一下她的手臂,“你这么回事?他给咱家抬聘礼了吗?你跟他有官方的婚书吗?户籍是转去了他的黄册上吗?”

薛贞柳连珠炮似的话打来,说得冬宁只好瘪嘴,哼哼唧唧、模模糊糊地应喏。

被女儿这态度气到,瞧她似不坚决,只好恶狠狠警告道:“你记住!在你们正式成婚之前,务必要给我把规矩守住咯!”

订婚敲定后没几日,薛贞柳便和丫鬟坐上马车回了山东。

家里那边离了自己这么久,她还真不放心颜荣一个人,实在地不能再待下去了。

芳嬷嬷没有跟过去,依旧留在章府照看冬宁。

薛贞柳自是知道那二人都叫她不放心,拉着芳嬷嬷又是千叮万嘱。芳嬷嬷在此一事上当然是跟颜母统一战线,了然地点点头。

“夫人放心,有老奴在,定会将宁姐儿看管好的。”

得了芳嬷嬷保证,她这才算是舒心了点。

和女儿在府门口又抱着哭作一团,她心里终究是割舍不下。

“你在这儿好好的,我一定让你爹争气,早日回京,咱们好一家人团聚。”

可一想起真等他们回京了,立马就要送她嫁人,算一算,一家人真正能相聚的日子,其实也没多少了,心里不禁又激起了几分哀戚。

夜里,灯笼飘在廊檐下,风一吹,烛光闪烁。

芳嬷嬷把热水灌好了,便去小书屋催促冬宁洗漱。

“小祖宗,快着点,一会儿水凉了。”

冬宁手上笔不停,头也不抬道:“不要,写完这章。”

说完,又嘟哝着添上一句:“我还要等小叔叔回来呢。”

虽说是定下了亲,却似乎比之前更难见着他。内阁最近刚刚重组,他又是新任的揆首,公务既多应酬也多;西院那边也是不安稳,王月珠精神状况不大对了,隔三差五地闹自杀,叫人发现拦下来后又是疯疯癫癫的,夜里在院子里唱戏,闹得邻居都生了意见。

章凌之一下了值,又要抽空去处理王月珠的事儿。他将她搬去了一处更偏僻的居所,又加派了些人手看着。

章嘉义人还关在应天府,等着处决呢,这边王月珠倒先疯了。怕是他真被推上刑场的那一日,他娘也没法儿来看他了。

思及此,着实令人唏嘘。

所以这一天天的,没个安生的时候,章凌之常是忙得连影子都见不着。

只是晚上,他必会抽空过来叠彩园。冬宁歇下得早,他便坐在床头陪她会儿,被小姑娘牵住手,一通东拉西扯地,就是不愿放他离开。

只可气的是,芳嬷嬷非要站在房中碍眼。他们在床头说话,她便瞪着双眼睛在一边看着。以前倒是还会放他们独处呢,现在两个人婚都定了,她竟是不放心了起来。

冬宁老大不乐意了,叫她走也不走。

章凌之暗觉好笑,自然知晓这老仆妇的意思,晃了晃自己被她攥紧的手,温声安抚:“成了,就让嬷嬷待着吧,也没什么话她不能听的。”

冬宁小嘴一瘪,蛄蛹两下,这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可有些事儿,却是不方便被孃孃看到呀。

他白天忙得不见人影,晚上回来,又被孃孃把双眼珠子粘身上了,自己想跟他亲近都找不到机会。

哎呀……自己在想什么呢……

羞红着脸,她很快便打散了这思绪。

“你嫂嫂那头,还好嘛……?”

看着他疲累的模样,又想起何晏提过的西院那头的糟心事儿,她忍不住关切道。

章凌之垂下眼睫,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再笑着抬眼,嘴角边泛起的苦涩却是掩不住,“这些事儿轮不着你操心,我自能料理——”

冬宁被子一掀,直接揽住了他的脖子,半边身子都挂他身上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说话哼哼唧唧的:“我知道你能料理,可你要是累了不高兴了也可以跟我说跟我抱怨的,看你逞强我心里其实可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