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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逆光之下,暮色昏昏,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见小姑娘朝他招了招手,他甚至能想见,她脸上明媚的笑容。

举起手,向她挥了挥,脸上淌落了泪水。

她定然是瞧不见的。

心中千言万语,唯有以目相送。

傍晚的顺义东郊,散去了白日暑气,凉丝丝的空气沁人心脾。

冬宁并不急着上马车,只在这阔大的天地间,慢悠悠踱步。

章凌之就跟在她后头,默不作声,暗中相伴。

他不着急开口,他知道,小姑娘此刻心里装着一肚子话,想要同自己说。

心情是复杂的,胸腔溢出一种摘取成就后的满足感,还有战后生还的庆幸。可又有种难言的落寞。虽则自己略施手段将方仕英赶出了京城,但方才冬宁同他那依依惜别的模样,又是叫他心中那根刺又扎深了几分。

妒火隐隐烧灼,燎着他的心肝肚肺肾,那团气焰膨胀着,不知在何时就要点炸。

与他的焦躁难安不同,冬宁此刻却是沉静。

晚霞中踱步,风吹拂过她的发丝,脚边的石榴裙摆动出轻波,空气中散溢出几丝茶花香气。她身上沉淀着这几日从未有的宁静,平和。

不是因刻意冷落他而沉默,他知道,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想清楚。

但还好,至少她不跟自己闹别扭了,日后的事,便更可徐徐图之。

冬宁定住了脚,磨蹭着转过身,晚风中,抬眼与他对视上。

抿了抿唇,她斟酌地开口:“对不起,之前是我误解你了,不该还没弄明白状况就冲你大吼大叫……”

眼神闪烁,那里头隐含着愧疚。

这正是他想要的。

赚得了她的愧疚,便好卸下她的心防。

可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好起来。应该对她笑的,好把这事儿轻轻揭过,可摧毁殆尽的理智已无法再束缚住他。

“颜冬宁,你就这么在乎他吗?”他冷笑,语气也是硬得扎人。

冬宁张嘴,喉咙间的话语却被他截断:“算了,我不想听。”

不敢听到她的回答,虽然事实已经验证了一切,可他依旧自欺欺人到回避面对。

是了,他章凌之一向就好自欺欺人,仿佛不承认、不面对,自己曾经对她生出的爱欲便不存在;她对方仕英的怦然心动便也不存在;仿佛她心口那点位置还只留着自己一个人。

他是个骗子、傻子、痴儿。

无可救药。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望着自己脚尖,她慢吞吞开口。

章凌之忽而心提到了嗓子口,“嗯。”喉头一滚,他语调艰涩。

“我……我其实已经上街去看过房子了,打算过段时间就搬出章府。”

一口气说完,她不敢抬头看他,头顶只余沉重的呼吸声,侵袭着她的口鼻。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章凌之不及防她说这话,一下没回过神。怔忪过后,望着她低垂的头,两只小巧的耳尖露着,轮廓染上淡淡的山茶花香气的粉霞,叫人心猿意马。

可是她竟然想躲开他。

他只恨不能立马将她紧拥入怀、吃拆入腹,好叫她这辈子都逃无可逃。

“雪儿……”终是克制住了心底的怒火,他往前一步。

冬宁连忙后撤,惊慌得退出一大步。

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章凌之,他一个跨步上前,掌住她的腰,搂到自己胸前,唇贴着她的鬓发,牙根紧咬,“你就这么想躲开我,嗯?”

冬宁吓得身子轻颤了颤,紧缩着,如一只受惊的兔儿。

他贴得太紧密,那自幼时便缠绕在她梦里的沉香气铺天盖地而来,千丝万缕,将她牢牢缚住,愈挣扎,愈紧迫。

“是……你就当我是想躲开……呀!”

扣住她后腰的大掌一用力,冬宁几乎是撞上他的胸膛,那柔软毫无空隙地贴上去,任由他心跳剧烈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