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痛快。”说着绕过双巧,把书放在桌上,示意连朝,“你不会没看过吧?这可是好东西呢!”
封皮平平无奇,宫女们都有的花样子册的模样,连朝心里已经明白大半,掀开第一页,看见署名赫然“走地鸡”三个字时,眼前一黑,骤然回想起当时万岁爷拿着书盘问的情形,这种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无力,她深深共情。
连朝把书合上,说知道,“我就是因为它,才被于总管带到养心殿来的。”
三个人面面相觑,瑞儿小声说,“你来的那天,是万岁爷捡了本书,带回来发了通脾气,我们才小心谨慎,不敢拿出来给人知道——万岁爷捡的书,是你的?”
连朝表情有些复杂,“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我故意扔一本书在怹老人家经过的地方,好让他捡。还要不要命了?姐姐们知道万岁爷打哪儿捡来的吗?”
双巧想了想,“没人说。那天下午主子午歇起来,就说要出门散散。我们还纳闷,主子日理万机,难不成下午不叫起?等赵谙达火急火燎地回来,才听说是主子盛怒,传内务府的要来查人呢。”
连朝不知怎么,左思右想,却苦笑了出来,“我也仔细想过这件事。这书的确是从我这儿出去的,但是传开来,好事的人有自己补的、抄的、甚至自己写的,那都与我无干,且都明白利害,不会摆明来传。就算有上值之余想看,不小心落在地上,一本书这样大的物件,至于没觉察么?”
她说,“就算这个人顶天的愚钝,她身边恰巧也没有姑姑或同僚,万岁爷上哪儿,我这几日看下来,前呼后拥,那是要清道的。宫里这么多眼睛、规矩,御前的心眼与规矩更是一等一的。这么一重重,一道道下来,愣是一个都没有看见,就咱们英明神武的万岁爷看见,捡着了,短时间内内务府的于总管办事无比得力,把我拎出来,上御前认罪来了?”
庆姐“哎呀”一声,扶着桌子就坐下了,“听你这么说,头头是道,万岁爷果真英明神武,别人没留神的,怹老人家火眼金睛,一下就给逮着了!要不怎么说是天子呢,比书里那些红了眼的皇上可好太多了!”
双巧横她一眼,有些无话可说,“你这么敬重,合该现在就去一趟又日新,在万岁爷的帐前表一表忠心。”
庆姐捂着脸直摇头,“那不行,可多羞人呐!”
双姐说,“你与我们坦诚,我们也没必要瞒着你。这书也是别人传来的,我们都是极小心在看,你来这几日也知道,要不是庆姐开柜子取线,我们是绝不会漏出去让你知道的。你放心我们,不干那损阴德的事,如今都见过这书,人也被提到养心殿来,还好好儿的,我觉得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若信我,我也劝你,这些话你自己心里想一想就得了,不要认死理陷在里面,成日想着是不是这个坑你,那个害你,身边就都是这种人了。”
连朝没料到她会直肠子与她说这些,连连点头,“知道了。我都知道,谢谢姐姐提点我。”
双巧把书推给她,“如今物归原主,你自己好好收着。但愿再没有这样的事,不然哪一日闹将起来,这屋子里,我们三个从没见过这本书。”
连朝“嗳”了声,“姐姐放心。往后这屋子里,再不会有什么御前严禁的杂书。”
庆姐嘀咕,“看本书怎么了……又不是只有咱们在看,不都在传吗?老主子不也在听吗?这么疾言厉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万岁爷来这儿视察来……”被双巧瞪回去,便悻悻然找瑞儿商量鞋面该怎么混银线,“捻成一条,不就好了。”
双巧懒得再多费口舌,自己回榻榻上张罗被褥,连朝却再没有写字的心思,时常写个几笔,就出一回神。还是庆姐把她喊回来,顺口问她,“你的鞋子、花儿,准备好了吗?八月节可不远了!”
连朝有些茫然,“什么鞋子?”
“见家人的时候穿的鞋子呀!你没看瑞儿在赶吗?她还算晚的,来,给你看看我的!”
庆姐从柜子里的包袱疙瘩里取出一双已经做好的新鞋,绛红色的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