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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一天 平章风月 69426 字 1个月前

哪里又有什么祥瑞。

习习溪风吹面,鬓发蓬飞,与岑忽然问她,“你信世上有凤凰吗?”

她反问他,“你信吗?”

他们都摇头,笑了。

他说,“我今天看到凤凰了,真的像传说中一样,五彩的尾羽,凤鸟鸣则百鸟应,书上写的今天都有了——有得越全越像假的。”

连朝微微哂笑,“谁见过凤凰?是不是真的凤凰又有什么要紧。就算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那就是假的,也会为了歌颂太平将它认作个真的。”

“所以,”她说得很艰难,尾音都空茫,“人到底算什么呢?算盛世的点缀,乱世的替死鬼。天地的牲畜,圣王的蝼蚁?是吗?”

他避而不谈,“这次我去查户部的库银,会重新核查昔年贪腐旧案。”

在很漫长的一段沉默之后,连朝偏过头,看向他,“我想和你,说说我的阿玛。”

与岑温和地点头,“坐下说吧。”

她却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抱膝坐在石头上,就像个小孩子,把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

“我玛法都走了有八年。”

她没头没脑地说了第一句。

第26章 子时二刻跪安吧。

“我都不记得那时候多大,第二年阿玛接了调令,全家就从南边搬回了京城。阿玛总是求周全,觉得我在南边没人管,混野了,把我带回来学规矩,学骑射啊,继续读书写字啊,可难了!”

“十五岁那回的选秀,比以往我听来的都要麻烦,一轮嬷嬷挑身量,看大的小的熟没熟……挑剔是不是个齐全人。那天阿玛上差去了,不在家,头天晚上千叮咛万嘱咐,我说好阿玛,甭担心,我一定会落选的,他反手就给我了一记栗子,说我从不说点好。”

她说着低低地笑了,笑了一阵,才吸了吸鼻子,继续说,“等我第一轮选完回来,想跟阿玛说,我没给家里跌份呀,他就不在家了。讷讷也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我觉得不对劲,盘着哥哥问,才隐约知道是阿玛犯了事。连带我哥子,当年春考的进士,也没了。”

“我心急,家里就剩下我玛玛和我讷讷,得靠我哥哥撑起这个家。他准备了那么久,一路考上来,想着先挣好功名再成家,结果什么都没了。算什么,这算什么?”

他很想安慰她,伸出手想扶上她的肩头,手却迟疑着悬在半空,最终默默地收了回来,就见她小小的一个——以前没发觉,她是这么小的一个人。总觉得她机灵,不让自己吃亏,哪怕在一群高个的姑娘里,她也是最有精气神的那一个。时至今日,才发觉,这么抱着膝蜷着身子在他身边坐着的,一路这样走过来的,是这么小的一个人。

“后来呢?”

“第二轮选看就是哥哥送我到神武门的。”

连朝顿了顿,“我不想被选上,我虽然是女儿,我也可以撑起家里的。玛玛听到阿玛出事的消息,明面上强撑着,整个人气就提不上来了。她有咳喘的毛病,我知道,常常给她准备些养肺的药膳,那段时间我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干脆就睡在她屋子里,还跟小时候一样。有时候晚上发噩梦,吓醒了第一件事就是看她还有气吗?”

她说,“你别笑我痴傻,咒她,这种病,半夜一口气上不来,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走了,她把我带大,我不在她边上,我不给她送终,我是个人吗?”

与岑从袖子里给她递帕子,她低着头,没有接,齉着声儿,“我没哭。”

他几乎是哄着,顺着她的话往下问,“所以呢?你自己让自己撂了牌子,是吗?”

她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才惨淡地摇头,“当时指了两批。我们一起五个人进去,听前边几个怎么答,我约摸知道娘娘们要挑什么样的人。”

与岑哑然失笑,“你就故意往不好的上边靠吧。”

她说是,“我都想好了,问到我,我要怎样地说。结果几位娘娘们压根就没问我,粗略看了看,随口点了几个,留了牌子。”

“你也被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