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戌时三刻(2 / 3)

朕的一天 平章风月 6250 字 1个月前

很好,请家里人不要挂念我,过个几年,自然会相见。”

尾音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惶惶的胆怯。

连朝不免触动,“你家里长辈们都安在,知道你过得好,真是慰籍。”她握紧了她的手,“你放心,这话我一定托人帮你传到。”

“说了这么久的话,倒忘了我的正事。”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晴空朗照,煞是好听。

她们二人忙撒了手,双双回身行蹲安,口中道,“奴才给淳贝勒请安。”

与岑虚扶一把,“快起。”小翠很识趣,再行个福身,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连朝都看在眼里,起身再道回谢,保持着得体的距离,“多谢贝勒爷良苦用心,让我能重回故地,再见见姊妹。”

与岑温声道,“该当的。”

她也不多言,从袖口中取出荷包,双手端正地奉与他,微微颔首,“您的荷包。”

他双手还搭着马蹄袖,想必是觐见太后时放下的。接过荷包,并没有触碰到,倒似清风拂过水面,轻飘飘地过去了。

与岑端详一阵,也不知道是端详荷包还是端详她,复笑道,“帮你一个忙,有没有好处?”不等她答话,又自顾自地说,“帮我把马蹄袖挽起来吧。”

连朝见周围没人,小翠刚去了,便低下头,替他挽马蹄袖。规整的月白色,翻在腕子上,隐约有奔腾的龙纹。天潢贵胄,素来如此。

他笑吟吟地看她,乌黑的发,低垂眼显得娴静,颇有家常的美好。

她并不是很明艳的那种美,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倾国倾城的美人。如若要用两个字形容她,应当是清秀,兼之一点黠趣,两者中和,不偏不倚,像是山水画中旁逸斜出的一片疏枝。

而她的眉眼是朗阔的,令他连声音都不自觉放得柔和,“你怎么知道荷包是我的?”

连朝说,“你进去的时候我恰好出来,你来之前外面没别人,御前的人目光如梭。再者,寻常人也用不起这样的荷包。”

他似乎存心逗她,语气都带了些埋怨似的,“你怎么不还给我,还得等我叫人给你传话?是有几年未见,不认得我,还是觉得已经长成,就彼此生疏?”

于是拖慢声调,要叫她小名,音还压在舌尖,她便红了脸,急忙接住他的话,“我临时有事。你不要叫了。”

他很平静地看着她,“你大可以让他人代为转达,可是你没有。因为你不忍让它失落,不愿经别人的手,是吗?”

这话也不知是在问荷包,还是问别的。

令她一时无言,无形之间他吐息低低萦回,不同于皇帝熏惯了的龙涎,应该是闻思香,清苦宁神。

他也不忍催逼过甚,自己松口,把荷包顺势递回她手里,“怎么不看看里面有什么?”

她鬼使神差般地拉开,里头是一朵通草花簪。京城小贩们惯用的竹签,一簇桂花金黄逼真,上头停着两支蝴蝶,放在宝瓶里,应“平安富贵”的好兆头。

“这么贵重……”

她话还没说完,先教他按下,“不贵重,非金非玉,是通草的。虽然比不上金玉,是你哥哥与我一同出门时买的。他说你戴上一定好看,可惜你不在家里。快到八月节了,头上光秃秃的可不好看。过程子圣驾要去木兰,我也会跟着。承德的规矩没有宫里多,我希望你戴着它。”

一贯沉静的眼眸,掀起潋滟的光,眼角微红,才肯流露一些平素藏匿的情绪,“我家里,玛玛他们,都还好吗?”

与岑顿了一下,“我不如实相告,你来日定会怨我。既平素来往有勤,便有告传之责。旁人都好,只是你玛玛今年开春的时候,比往年多请了几次大夫。胸肺不大好,幸而用过药,春夏还算太平。”

她听得起伏,仔细想了想,“是家里传来的老毛病。我以前也听过的。多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常常到宫里来?”

他问,“你希望我常到宫里来么?”

年轻的姑娘,脸皮薄得很,偏过头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