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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中尸(四) 他温缜就是个欺世盗名之……

狄越一直是个不爱说话, 不擅交际的人,让他去找线索查案已经不容易了,“照你这么说,就是钱府干的?”

温缜摇头, “不是这么说, 咱们只能将他列为头号嫌疑人, 毕竟死者在府城除了钱府外,并不认识什么人。也有可能是嫁祸, 这人知道钱家的脏事,又与受害者有过节,他笃定钱府不敢将他说出来,所以这个人隐身了。

这些都是推测,咱们可以用这些去诈钱府与客栈老板的反应。还有就是, 咱们不必太讲理, 觉得谁有问题, 先将他咬死, 用刑逼供。清官难断, 咱们不必太清, 他若无罪,又有钱有关系,自然会去奔波,我们不必去证明他有罪, 得让他自己来证明他的清白。”

以前有空去查, 是因为没有权力, 必须抽丝剥茧才能出证据,才能让当官的看见定罪。如今主动权在他们,这么大的知府衙门, 每天得办多少事,哪有时间跟他们闹?刑狱这一块像以前一样占他大部分时间,重庆府就要凉凉。

在没有现代dna检测技术,古代刑狱有一招很好使,叫屈打成招,就钱家这不正常情况下,他不讲理,对方就讲理了,他说什么是证据,就什么是证据。

官字两个口,他得让重庆府内外知道,在这地界,他说的话才算话,再说,听着钱员外这个姓就很有钱,他都穷成什么样了?这些员外遇上他,自认倒霉吧。

狄越听到这开始有点懵,这不是黑白不分贪赃枉法吗?“所以让我去钱府,不是找给他定罪的证据,是放给他定罪的证据?”

温缜点头,“对,我不是给你那包毒药了吗?”

狄越眨眨眼,仿佛都不认识他了,“这,这对吗?那包毒药不是让我去比对的吗?”

温缜看着这老实孩子,“这当然对,咱们怎么能让一个员外牵着鼻子走呢?没定他罪前,又不能抄家掘地三尺的找,他抹得干干净净,咱们就干瞪眼吗?”

这又不是法治社会,他以前讲证据是因为只能讲证据,他那不是没条件?他没空为了这些人奔波,他费尽心思科举,要是还跟以前一样,那他不是白当这个官了?光被这些案子玩得团团转,他能改变个锤子。

“阿越,你是锦衣卫,不是捕快,咱们在重庆府第一回办案,要的不是清官名声,而是权力的任性。小人畏威而不畏德,上上下下都盯着呢,咱们就是让他们知道,不要惹事,不要心存侥幸,谁给我添麻烦,我就找谁的麻烦。”

他握着舵,他得保证这艘船走得更快更远,而不是每天都有冷死病死累死的人,这年头人口少,职位划分不细,知府要管的事太多了,刑狱他分下去,那就是下面人的事。况且这案子,姓钱的脱不了干系,他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就能逃过一劫吗?

他莫不是市井说书夸他的听多了,真以为他会抛开权力不用,而与他周旋吗?

那也得挑个清闲时候,年关在即,衙门哪个人有空陪他玩完美犯罪?

狄越看着温缜,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他说不明白。“可如果凶手不是他,也不在重庆府告,他们上告,上面的人下来查,查出真凶了呢?”

温缜想了想,“那也无妨,本官给他们赔个不是。”

狄越没说话,他抿了抿唇,“我再去钱府一趟。”

他还没放那包毒药呢。

狄越回来的时候,温缜已经洗漱好了,小厮给他打来热水,他洗漱完躺床上,侧过身去面对着墙,他有些没想明白,为什么温缜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从黑白分明的白,成了中间的灰,他以前总劝他不要惹事,可当温缜真的懒得去黑白分明了,他又觉得恐慌。他想起市井里骂的那些狗官,他们仿佛也是这样,屈打成招,定案博名。

温缜摇了摇他,“怎么了?”

狄越把头一蒙,“我要睡了,不要吵我,来回折腾困死了。”

——

府衙门前,三通鼓响,惊起槐树上几只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