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脆肉嫩,果然名不虚传。”
刘永有样学样地卷了一个,“温兄对这很熟练啊。”他边卷边感叹。
“吃过。”温缜自己卷了一个,味道真不错,果然烤鸭还得来老北京吃。
这时跑堂的又端上铜锅涮羊肉,炭火正旺,清汤翻滚。旁边配着七八个小碟,除了常见的麻酱、韭菜花,还有些罕见的调料。
“这是山茱萸酱,”跑堂的指着一碟红艳艳的蘸料,热情说道,“八珍馆独门配方,微辣带甜,公子们定要试试。”
温缜夹起一片薄如纸的羊肉,在滚汤中涮了三下,蘸了推荐的酱料。羊肉入口即化,山茱萸的辛香与羊肉的鲜美相得益彰,确实别具风味。
“确实妙极!”温缜赞叹,又涮了一片,这次蘸了麻酱,递给狄越,“阿越也吃。”
狄越就着温缜的筷子将羊肉吃下,点点头,“好吃。”
刘永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你俩能不能别那么恶心,吃个饭还要帮忙,真服了,吃,再烦就把你俩关外面。”
他怼完专心对付自己碗里的羊肉,他一个甜食浙江人,蘸多了辣的,辣得直吸气,连忙灌了口梨花白。
“就你多事,慢些喝,”温缜提醒,“这酒后劲足。”说着给自己也斟了半杯,“浅尝即可,不然你回不去就睡这,我们不背。”
狄越举杯轻嗅,梨花的清香萦绕鼻尖,他小啜一口,果然爽冽,回味悠长,“好酒,果然还得是北方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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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科举进入了倒计时,日复一日温习,重复过着的日子是很快的,如翻书一般,一夜一夜就过去了。
正月过后,京城的积雪渐消,但春寒料峭更甚。温缜的书房里,炭盆日夜不熄,案头堆放的书籍几乎要将人淹没。他每日五更即起,三更方歇,连院中那株老梅开了又谢都没多关注。
这日快到中午,狄越练完剑回来,他轻推门扉,端着食盒走进,“过半月就考试了,歇会儿用些早点,身体这时候不能出差错。”
“我都跟着你晨练那么久,身子骨好着呢,肌肉都结实了。”
狄越将食盒放下,里面是一碗鸡丝粥,几块茯苓糕,还有盏冒着热气的参茶。
“刘永去贡院看榜了,说今日贴出最后一场的座次。”狄越抽走温缜手中的笔,“趁热吃,先垫垫,他都帮你去看榜了,过会才回来吃饭,咱们先吃好像不好,等他一下。”
温缜这才觉出饿来,舀了勺粥送入口中。粥熬得绵密,鸡丝鲜嫩,还加了姜丝驱寒。“这糕点太甜口了,你帮我吃了吧,等刘永回来,还得吃午饭呢。”
说的也是,他俩吃完东西温缜又看自己整理的文章,笔记,春闱不比其他,他还是有些焦虑,前面出了那么多风头,他要是没考上,那不就尴尬了吗?
窗外传来脚步声,刘永风风火火闯进来,“温兄!好消息!你分在辰字十二号,离粪号最远!”
“挺好的,你呢?”
刘永很高兴,“也是个好位置,咱们运气都不错!”刘永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凑到炭盆前取暖,“今日贡院外头可热闹了,各地举子都挤着看榜。我还看见虞忌,他身边还带着夫人,不太方便过来。”
“没事,考完总是能聚的,估计他也怕打扰到我们。”
这就仿佛高考的时候,尖子生各自刷题复习,绝不互相串门,免得对方考不好归罪在自己身上,压力巨大的时候,不能再给对方,给自己增压了。
更何况科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全国文人只有那么几个能上榜。
那些一个劲邀请他的,什么心思他们自己知道,比如清代进士陈年谷,他为官清廉,被人嫉恨,被同窗胡梦蝶在戏剧《秦香莲》中丑化为陈世美。
从此陈世美成为千古第一渣男,更惨的是元稹,被实名造谣成渣男。文人手里有笔,他们毒着呢,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以后不够有功绩,那肯定被曲曲得不行,他都不敢想,他会被造什么样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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