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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缜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道,他的声音在这显得冷酷异常,“昭狱十八道刑罚,不知道你能熬过几道?”

话音刚落,深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声在甬道里久久不散。赵大听着浑身一抖,竟被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泼醒。”温缜淡淡道,跟畜牲没有讲规矩的必要。

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如今深秋正寒,身上瞬间冷如冰,赵大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已被吊在刑架上,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形状诡异的刑具,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一个番子正在调试烙铁,炭火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

“我招!我全招!”赵大不必用刑就涕泪横流,“是城南城隍庙后巷的一个道士,左眉有疤,一个月前来找我,说芸娘的命格特殊”

温缜抬手示意记录的书吏靠近,“仔细说,一个字都不许漏。”

赵大抽噎着交代,“那道士先给了我十两银子,只说借芸娘去做法事后来又说要留她住几日,又给了五十两最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他说芸娘回不来了,扔给我一匣银子就”

“就怎样?”

“就说说芸娘已经成了仙”赵大突然嚎啕大哭,“我真不知道他们会杀了她啊!我以为最多就是就是”

狄越在一旁冷笑,“以为最多就是把你妻子献给权贵玩弄?三百两银子,够你再娶三个媳妇了吧?”

温缜冷眼看他继续问道,“那道士还说过什么?见过什么人?”

赵大摇头,“我不知道,一点也想不起来。”

温缜看了一眼番子,番子心领神会一个鲜红烙铁就烙上去,他们用刑用惯了,烙铁是最轻的而已。

“啊——!!!”

赵大的惨叫声撕破了昭狱阴森的寂静,烧红的烙铁狠狠压在他的胸口,皮肉瞬间焦黑蜷缩,发出“嗤嗤”的灼烧声,混着油脂爆裂的细响。剧痛如烈火窜上脊梁,他浑身痉挛,眼球暴突,喉咙里挤出的已经不是人声,而是野兽般的嘶嚎。

温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扭曲的脸,抬手示意番子松开烙铁。焦糊味弥漫在牢房里,赵大瘫在刑架上抽搐,胸口一片血肉模糊,涎水和眼泪糊了满脸。

“现在想得起来了吗?”温缜的声音很平静,他看着这个人,这一点就怕成这样,他将妻儿献上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对方会遭遇什么吗?

赵大张着嘴,嗬嗬喘气,半晌抖如筛糠,嘴唇惨白,“我…我真不知道…那道士只给了我这匣银子”

温缜又朝番子瞥了一眼。番子与以往一般会意,陆轲也是如此,他就说,这个温先生哪用得着考科举,东厂多适合他。

番子从火盆拿出一根烧红的铁签,温缜接过,慢条斯理地在赵大眼前晃了晃,“一根签子穿手指,十指连心…赵木匠,你这双手还想干活吗?”

赵大崩溃大哭,挣扎着要从刑架上滚下来,“饶了我!饶了我!我想起来了…那道士常去城隍庙后巷的酒楼!我想去打听芸娘,他、他有一次喝醉了说…说祭品要送给上面的大人物…其余的我真不知道了,大人明鉴啊!!!”

“那你家的符文又是怎么回事?”

赵大在生死关头什么都抛开了,他开始后悔,他根本不应该信那个江湖术士的鬼话,鬼迷心窍将刚怀孕的芸娘献上去。也不会今日在昭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献上去闭口不言就此生富贵了,都是假的。

“我错了,大人,我知道错了,可我也是被逼的啊——”

温缜知道这种人的想法,他们只有在遭报应的那一刻才知道后悔,不然,他们只会窃喜,一个芸娘就换了他一辈子的富贵,风头一过,他还能攀着江湖术士,沾着大官的势就这么飞起来。

赵大说着就崩溃大哭,越想越委屈,他是莫名其妙有了这一遭,妻儿都没了,“大人!我、我也是被逼的啊!那道士说,若我不答应,他就让我全家不得好死!我、我不敢不从啊……”

温缜还没说话,东厂番子先听不下去了,这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