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沈浅还是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随着她的动作,箭矢的倒钩终于露出了一些缝隙。
“银针。”
翠柳赶紧递上银针。
沈浅拿起银针,迅速扎入背上的几处要穴,这样可以缓解拔箭时的出血情况。
沈浅在意识中查看顾景行此时的情况。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连串数字。
【心率:72,血压:110/70,呼吸:平稳。】
一切正常。
沈浅不敢大意,她调整好角度,用双指夹住箭矢,缓缓往外拔出。
两名徒弟在旁边看得大气都不敢出。
以她们目前学到的医术来看,顾将军的情况怎么看都不能乐观,不过她俩也看出沈浅的手法跟白天救治那些伤兵有些不同。
此时她的动作很缓,在拔箭的过程中甚至几次停顿,似乎在调整方向。
鲜血顺着箭杆流淌而下,阿英手脚麻利地用纱布清理着伤口,生怕影响了沈浅的视线。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了,每一秒都无限漫长。
终于箭矢拔出了大半。
【注意,病患血压下降,当前血压90/60
,心率有加快迹象。】
“翠柳,人参给他嘴里喊着,阿英止血粉再撒上一些。”
两人都立刻照做,沈浅则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此时只有尽快拔箭才能缝合伤口。
“顾景行,坚持住!”沈浅说道。
也许是刚才的措施有效,顾景行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血色。
终于箭矢完全被取出,伤口用处了大量鲜血,沈浅用自制的小铜质止血钳夹住了破损的血管,然后快速用消过毒的针线进行缝合。
这一步也是相当关键,沈浅完全不敢有片刻走神,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最后的缝合。
翠柳为沈浅点了更多的灯,这样能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阿英则是踮着脚尖为师父擦汗。
沈浅一边修复受损的血管,一边注意顾景行的生命体征,还好的是,刚才一场虚惊之后,他的生命体征一直都比较平稳。
缝好血管以后,沈浅最后进行伤口的缝合。
在剪断了最后的线头以后,沈浅松了一口气:“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阿英接手进行缝合后的伤口上药和包扎,沈浅开了清热解毒,预防感染的药方,翠柳拿着方子去取药熬药了。
直到此时,沈浅才终于能喘口气。
……
当夜顾景廷喝得烂醉,外头动静那么大都没有将他惊醒,还是禹王身边的曹公公亲自将他唤醒,又说明了情况。
顾景廷这才吓得差点尿裤子。
“你……你说什么?北胤军来了,是……是拓跋烈来了吗?”
他慌忙中竟从床上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全无半点驸马爷的风光。
曹公公掩饰住眼中的讥讽,这才说道:“来的的确是拓跋烈,不过你大哥顾景行已经将拓跋烈给杀了,来犯的北胤军也都杀的杀,俘的俘,现在已经没事了。”
顾景廷听见这个消息,还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吓得魂不守舍。
好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在禹王跟前得脸的太监面前丢人了,他这才扶着曹公公的手坐回了榻上:“既没事了,你叫我作甚,白让我担心一场。”
曹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咱家也不想惊动驸马爷,只是顾将军被那拓跋烈重伤,此刻只怕是危在旦夕,目前军中女医沈大夫正在军帐中医治,只是,咱家看过一眼,那情形实在是……不太好。”
顾景廷又愣住了,顾景行重伤?危在旦夕?
他这才终于明白过来,赶紧准备前往顾景行所在的营帐。
“等等,你说那女医姓什么?”
“姓沈。”
顾景廷眉心微蹙,姓沈,有点巧了。
“叫什么知道吗?”
“这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