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她要去的地方,安娜下车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来回寻找适合的路线。光脑突然弹出对话,打开光屏一看,竟然是拉帝奥教授在问她的坐标。
啊?
教授什么时候回的学校?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要不要随便扯个慌糊弄过去,但是一想到自己和导师之间的智商差距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坏主意。实话实说最多也就被叫到办公室挑剔论文,说谎被戳破的后果不堪设想——就比如上次说谎去做手术,谁知道两眼一睁就是导师的恐怖啊!
“我就在总部门口,额……”安娜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借口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脚步声很快就从庭院中传来。风尘仆仆的拉帝奥教授看到笨蛋弟子傻乎乎的站在飞车停靠点扯着虚拟光屏挠头,不说别的至少提起的心总算放回原位。
接待公司高管的讲师很负责任,一发现对方疑似对本校生得好看的女孩子有不良企图就迅速联系到她的导师。教育这份工作有时候确实很难把握其中的“度”,过于放纵学生肯定是失职的行为,管得太多又很有侵犯他人自由的嫌疑——毕竟极少有未成年就读于第一真理大学,成年人理应对自己的人生有所规划,无论工作方面还是家庭方面。
换一个角度看,对于被防范的人来说,这或许也是种失礼,但教师嘛,很多时候宁可顶着被骂被埋怨的风险也必须多管闲事。
“我看到你提交的论文了,写得不错,加五分。”费伯里克特那满脸迷茫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并不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成为了他人的猎物,维里塔斯拉帝奥解决这件事的办法是给她布置暑假作业。
不管有没有外面的黄毛打坏主意,总不能一上来就指责自家孩子不好吧?没影儿的事更没必要反复强调,否则更容易激起年轻人的逆反心理。只要作业足够多,她就没时间跑出去和黄毛玩儿,被拐走以至于无心学习的概率自然降低。而且怎么说呢,很多事只有亲身去经历过才知晓其中滋味,许多关于人生的知识也只有本人真正踏入那条河才能切身体会。
大不了将来花点力气捞学生呗,这种事拉帝奥教授已经习惯了,他捞过的学生绝不止费伯里克特一个。
“啊?啊!谢谢您,教授!”安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导师表扬了她的论文,这简直比干掉一个星神令使还难!
她打从心底感激这位认真负责的教授,简直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他才好。拉帝奥教授教过的学生多了去了,扫一眼就知道她在心里想什么,弟子越是质朴赤诚就越发显得外面的黄毛面目可憎。
“继续走在你认定的那条道路上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除此以外一概不必。”他转身走向博识学会总部,“跟我来。”
穿过白色石质立柱的回廊,教授们的办公室有可能分布在建筑物任何部位。好在拉帝奥教授并没有这方面的怪癖,靠近风景池的地方就是他的地盘,不远处有树荫笼罩的办公室归阿那克萨教授所有,整个学会最有特色的两位年轻学者盘踞在这里,无人敢来造次。
“进,然后把你假期中需要做的事记录下来。”他将伪装成石板书的平板电脑放在桌子上,干干净净纤毫不染的桌面立刻映照出它的倒影。安娜没好意思大喇喇找地方坐下,习惯性掏出新顺的大橘猫本子提笔写了几个字。
她仍旧不习惯使用光脑,会用归会用,需要记录事件时第一反应总是用笔书写。也就是说在进入第一真理大学前安娜费伯里克特没有装配过个人光脑,这意味着她是个没有“身份”的人。除了意为虚构的“费伯里克特”这个姓氏外,连名字也不一定是真名。
——这个学生的来历并不难猜,调查遇到阻碍的地方在于她被送进伊维尔监狱前究竟受何人指使。埃特蒙德艾诺利阿很快就交代了他在监狱星中所闻所见过的一切,关于费伯里克特,他说过当他们相遇时她就已经失去了入狱前的记忆。
起拍底价为十亿信用点的博普克奴隶,身价三十五亿的公司“贵”客,此时正弯腰搭在桌面上乖巧的记录暑假作业。
这股割裂感着实让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