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猎到的野熊皮已经鞣制好,宁竹把它垫在石板最底下,躺在上面完全感受不到石板的冰冷。
此外,在家的人做完木门和简单家什后也没闲着。
高朗的爷爷曾是炭户,虽然他自己没做这行,但搭窑烧炭的活儿小时候没少干。
这几日他带着众人挖了简易土坑窑,找来硬木烧制了许多耐烧的取暖木炭,还砍了柴火屯在空置的山洞里,以免被雪打湿。
转眼大伙儿到这里已经半个多月。
打猎队伍不再出去后,宁竹便抽空下山去了民信局,来得正是时候。
“您要是再晚来几日,我们都该关门了。”伙计一边愁眉苦脸的说道,一边将壁州城寄来的信件找出。
这半个多月以来,局势也是几番变化。
涉州大军压境,却在宗明川的严防死守下不得寸进。此时,郦州传来老皇帝驾崩的消息,底下的儿子为了这名不副实的皇位硬是打了个头破血流,激烈的内斗令郦州自顾不暇,反倒是意外给了壁州喘息之机。
这大概是宗成秋看老皇帝最顺眼的一次。
可是此处靠近嵊南关,许多百姓都受到战乱波及,但凡有些门路的,早就携家带口远走他乡。
眼瞅着年关将至,却处处都显得萧瑟,没有半点喜庆的意味,民信局挂出了歇业的牌子,打算关铺子走人。
伙计摇头叹息道:“等明年开春吧,要是壁州还守得住,咱们这铺子或许还能重开。”
宁竹心中也是叹气,只是希望宗家能够挺住。
她买了些盐和针线这类的消耗品,补充最后一波物资,又带着季新承的信件回了山上。
卞含秀等人早就盼着信,见宁竹回来连忙迎上去。
“可拿到信了?”
季新承再成熟懂事,也不过十几岁,长这么大第一次离父母姊妹这么远。
卞含秀这个当娘的嘴上不说,心里怎能不担心,这些时日都在日夜盼着信件。
“拿到了,我还没看。”宁竹从怀中拿出信递给她。
卞含秀颤抖着手将信件展开。
“父母亲大人暨诸位姊妹:
展信安。自别后,日夜悬心,前日收到家书后心中大石方落。不知爹娘近况如何?儿已妥善置办冬衣,足以抵御风寒,万望勿念
战事虽紧,壁州有宗将军坐镇,定能保一方安稳儿幸得贵人赏识,不日将启程边关,路上数人同行,无需忧心,儿定会谨慎行事,保得平安归来
即请冬安。
季新承叩上”
看见季新承隐晦提及自己已经去往军中接触实事,几人是既骄傲又心疼。
卞含秀双眼含泪,摸着上头的字迹。
“这孩子,是不肯提半点不好,报喜不报忧。”
季元武宽厚的手掌按在她肩头:“不愿让我们担心呢,孩子的一片孝心。”
季新桐吸了吸鼻子,笑着安慰母亲:“承哥儿有本事,咱们得相信他。”
宁竹也有些担心季新承,从信中只言片语能读出壁州形势的危急。
除了郦州和远隔的江州,壁州相邻的丰州也野心勃勃,见涉州和蛮族鞍州都在攻打壁州,也想分一杯羹,近日总在试探骚扰。
宗成秋让他随护粮队伍去的就是丰州边界,哪怕是后方,可战场上刀剑无眼……
宁竹没有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众人。
正如季新桐所说,他们远隔百里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自己,相信季新承定然能够实现心中抱负
第二日,大雪封山。
宁竹带着人将唯一可供通行的山洞彻底封死。
储备的物资足够支撑整个寒冬,众人约定到明年雪化前不再外出。
山中日子清静却不乏味。
大伙儿排了轮值表,每日早晚巡视山谷,提防外人误入或野兽靠近。
闲暇时,宁竹开始细细布置洞穴,毕竟是要住好几个月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