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辛管事却面色颇为严肃,侍女敬畏的出声:“小尹公子,您该先向主上请询,这时辰不可私自出行。”
尹星面上神情一愣,眼眸在辛管事以及侍女之间移动张望,视线落在她们不容置疑的神情,忽地明白。
很显然,这不是辛管事她们能做主的事,而是玄亦真定的规矩。
“现在又见不到你们主上,写信也不一定获得回复,难道我就不能自由出去吗?”
“是。”
尹星沉默半晌,才只得退回水榭,视线望着案桌上的笔墨,并未动笔。
而辛管事她们也不曾退离水榭,颇有几分看守僵持的意味。
见此,尹星提笔写下些许字句,将纸张折叠递给她们,出声:“现在可以睡觉吗?”
辛管事颔首,恢复往日里的和蔼可亲,领着侍女退离。
不多时,水榭内里落的寂静,尹星独自站在原地,抬手把所有灯盏熄灭,身影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残月低悬,国都街道繁华处,车马络绎不绝,深夜里别院驶入车马,玄亦真从里探身而出,步履平缓行进廊道。
待药浴更衣过后,侍女们添香退离,玄亦真独自坐在榻旁,指间展开今夜送来的信封,美目低垂间,神情微变。
夜色正浓,原本静谧的庭院内灯火通明,水榭里空幽无人,辛管事望着端坐饮茶的章华公主,神情凝重。
那位小主平日里看着乖巧安静,没想竟然能躲避层层看护离开庭院,实在大意了!
眼见夜半子时,水榭里寂静无声,玄亦真自顾起身行走内里,视线从其间各样陈设流转,声音清浅道:“退下吧。”
辛管事颔首,腿脚略微僵硬的缓慢踏出水榭,全然不明白那小主到底去了哪里。
整个国都街道竟然都找不到半点消息,看来她真是一点不知惹恼章华公主的后果。
待脚步声远,玄亦真手握剪子,将内里灯盏烛火尽数剪灭,步履不急不慢的行进其间,身影颀长而窈窕,于微弱月光间行进,仿佛一点都不急切。
水榭外清晰的蛙鸣声此起彼伏,而水榭内尹星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不停。
原本只是想捉弄玄亦真,顺便试试她到底有没有看自己写的信。
可现在尹星却觉得自己更像被捉弄的一方,因着昏暗加之视线有限,所以看的并不真切。
尹星不知道玄亦真是离开水榭,还是仍旧在水榭,耳旁根本听不到多少动静。
不多时,尹星悄悄推开半扇衣柜,小心翼翼的探出身,犹如胆小的猫咪。
没想,眼睛忽地被温凉柔荑捂住,尹星整个人吓得身形不稳跌倒,连带身侧的人也被连累的一同摔回衣柜,呼吸间皆是馥郁的药草甘香。
尹星第一次庆幸豪华衣柜宽敞的好处,否则两人非的磕破脑袋不可。
“好玩么?”玄亦真指腹轻划过尹星温热的面颊,哪怕方才身形失稳,却也始终没有松开动作。
尹星看不清玄亦真的表情,只得闷闷出声,“一点都不好玩,刚才吓坏我了。”
刚才那样其实很危险的,尹星没想到玄亦真看着沉稳持重,没想到会这样冒险的行动。
玄亦真溢出清浅淡笑,另一掌心安抚的轻拍她单薄身背,力道平缓,柔声道:“别怕,本宫以为你喜欢这样玩呢。”
尹星沉默,眨巴圆眸,试图看清玄亦真此刻的神态,然而衣柜里实在太暗,才只得作罢。
早知玄亦真猜到自己没有离开水榭,那自己何必躲猫猫犯傻呀。
“亦真,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回信?”
“因为本宫若有事自会亲口同你说,不想借用纸笔或是旁的人。”
尹星听着玄亦真冷静平缓的声音,心跳渐渐平复些许,探近的望着她模糊的面部轮廓,抬手学着她的动作,摸索描绘她的眉骨,怨念的念叨:“可是你最近都好忙,而且不许我去找你,现在连出去逛夜市也不行,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