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晕,在风中勾着毛茸茸的金边。
白翎与他四目相对,大大方方地笑了下,并不当回事。他转头去问掌柜:“我看您面熟,您姓什么呀?”
掌柜答:“老朽姓钱。”
“咦,我上次来的时候,招待我的掌柜也姓钱。”白翎灵机一动,问,“你认识钱算盘吗?”
钱掌柜面上绽开条条笑纹,道:“您所说的,正是家父。老朽不才,名叫钱算珠,已接手家父的事务五十余年了。”
白翎面露怅然,笑着点点头。
儿子都七老八十,想必父亲已化为一抔黄土。
前世读过的诗忽然回响于脑海,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山中无年月,岁岁不知春。
白翎上辈子读到时,尚不理解,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却被诗里的情绪击中了。
裴响的声音蓦地响起。
少年人看似冷淡,却对师兄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
他问:“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和掌柜他爹有过一面之缘。”
白翎不想再念诗,免得被误会成满腹诗书之辈,可他不过是接受了九年义务制教育而已,成绩还忽上忽下。
钱掌柜却欢喜道:“原来是家父的贵客,恕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待我晚间归家,向家父描述您的仙姿,他定会十分开怀的。”
“……诶?”
白翎双眼微睁,短暂地停住了步伐。
下一刻,他也眉开眼笑,发自内心地快活道:“好啊!太好了。也是,你爹勤勤恳恳大半辈子,肯定赚够了仙丹养生吧?你就跟他说,以前撬走他茶饼的家伙又来啦。”
他顺手勾过裴响的肩,倚着师弟,言笑晏晏。
裴响没有挣扎,任其若即若离。刚才短短的霎那,他看见了师兄的神情,是这张昳丽面容上从未浮现过的,落寞之意。
几人来到主楼,迈过门槛,金碧辉煌的大堂一览无余。
白翎习惯性地转向师弟,又露出带他来了好地方的得意。不料,少年神色淡然,始终在静静地看着他,与他目光相接,才无声地转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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