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白执在我面前没有杀人,白执有风险行为你都成功阻止他,你做了一个哥哥该做的一切,你依然很有责任心,只是不敢信任陌生人。”
“我可以想到,被亲生父母压迫后,不得不逃离家,一个人在社会上打拼,受到社会上成年人的恶意的你,是怎样一点一点变得封闭的。”
“我很感谢当时我没有离开,感谢我了解了你的经历。”
“我差一点就把这样用坚强武装自己的你又丢下了。”
“所以,作为你的爱人,我想为了你和白执多做一些事情。”
“那些幸存者求我屈服于你时,我都全然包容,我不会不理解我的爱人和弟弟的情绪。”
“我不会对陌生人宽容,对亲人严厉,视而不见你们对我的付出,甚至知道你们不会记恨我所以才只管自己的信念一意孤行。”
“换个人这样在你们面前又走、又隐瞒、又凶他、又吐、又抢他哥哥,早死了,不是吗?”
“你们已经在对这个世界释放善意,我接收到了。”
穆澜峪松开白存远,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存远,我说过,我不会再走。”
穆澜峪的目光是能容纳百川的海。
任何一道迷途的溪流都能在他的眼中找到归宿。
白存远差点忘了,穆澜峪不是普世概念的救世主。
他是在列车难题中,既选择好孩子,又选择坏孩子的帝。
他从不选择生命,决断哪一种生命应该留下。
“人都是有欲望的,幸存者们为了守护家人会变得卑劣,白执为了守护你所以教唆他人自相残杀,以获得末世最早的生存权。”
“我想救人,不是通过审判一个人的好坏,我想理解我所能理解的人的行为,解除末世给他们带来的焦虑和紧张,扭正他们的行为。”
“我们放走了一只精神类丧尸,它的教唆力量比白执大。”
“如果真的恨白执,放走严强,放走精神类丧尸的我,才是板上钉钉,真的杀了三支队伍,又会杀更多人的人。”
……
救世主在不经意间又给自己背负了两条罪名。
“你和他不一样,你主观没有害人意图,而且就算不是严强,其他人受到精神污染,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白存远客观道。
不过仁慈如穆澜峪,真的能这样原谅有劣迹的白执,白执所做的真的只是教唆而没有在其中掺杂过杀戮?
白存远可以靠自己对弟弟的熟悉,判断出白执没有杀过人,但穆澜峪是怎么判断的?
“你怎么判断他只是教唆,没有亲手杀过人。”
白存远问完,穆澜峪很快反应过来,白存远口中的“他”指的是白执:
“因为你不在。”
“嗯?”
“白执像你,清高。你不在,他不嫉妒,他就不屑于杀人。”
“你们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会为了爱人杀人,如果他们的挚爱有被病毒感染的风险,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用任何手段给自己的挚爱提升异能等级。而你们,没有在意的人,或者说,你们全世界只在意那一个人。白执部署的时候,你并不在他身边。”
白存远眼中突然着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他抓住穆澜峪话的中段,反问他:“哪一个人?”
“白执在意你。”
“那我呢。”
一直严肃正经表白的救世主突然脸上浮现出窘迫。
白存远知道,穆澜峪感受得到他对他的关注。
但穆澜峪不好意思说,或者说,他无法确认。
穆澜峪停顿了很久,才终于回答白存远的问题:“弟弟。”
救世主的脸皮实在是薄。
白存远摇头,很认真地看着穆澜峪,一字一顿道:
“我在意你。”
他的第二句加上了穆澜峪的名字。
“穆澜峪,我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