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像在动。
白执咬牙扶着穆澜峪把他放下让穆澜峪靠在自己身上。
刚刚勉强通过加压止住的血瞬间又自由起来, 一股一股地往外冒了两下,然后连成不断的血流。
白执反手握住电刀,咬牙找到穆澜峪出血最厉害的地方,催动异能。
穆澜峪直面他,男人虽然极痛,却面无表情,白执不经意间与穆澜峪对视,他很难想象一个人能面对自己腰腹被贯穿时还这么冷静没有表情。
白执低下头,注视穆澜峪的伤口。
穆澜峪的腰腹插着丧尸的一节断臂,黑液和鲜红的血液交汇在一起,随着穆澜峪姿势的改变,有更多的血顺着插进去的丧尸断臂涌出来。
白执手起刀落,电刀轻松划开布料,白执用肩膀支撑着穆澜峪的身体,快速清理干净穆澜峪伤口周围的衣服。
然后他握紧电刀,咬牙将电刀靠近穆澜峪的腰腹。
电击可以封闭血管,但白执不熟悉,他知道他的这个举动是盲目的。
但现在加压止血看上去并不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哥哥说了,要帮穆澜峪止血,穆澜峪就不能因血流过多而死。
电花在皮肉上亮起,白烟下的血腥味儿中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煳味道。
穆澜峪喉中鼓动出压抑痛苦的惨哼,但他没有任何剧烈的挣扎,身体一动不动维持着躺靠在白执腿上的姿势,他的身体痛的僵硬,但他甚至没有躲,只有脖颈上的青筋和汗水昭示了他的疼痛。
白执听着穆澜峪勉强发出的那一声痛吟牙冠紧咬。
歪打误撞的电击起到了一点作用,白执不敢继续,怕适得其反,他用自己的衣服死死按住穆澜峪的伤口——绕过丧尸的断臂,重新进行加压止血。
他甚至不敢把断臂取出来。
丧尸的胳膊是个巨大的感染源,白执知道穆澜峪活不成了。但如果取出断臂,失血同样会要了穆澜峪的性命。
穆澜峪痛的没法呼吸的样子让白执有共感一般的疼痛。
他曾不止一次想杀穆澜峪,如今,穆澜峪就要死了。
用身体挡在他面前,为了保护他而死的。
白执侧头看见穆澜峪脖颈上全是汗,清晰的水光有的地方凝成珠,有的地方漫成片,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狼狈不堪,根本没有白天那种顶着一张严肃的脸低斥他的模样。
穆澜峪的眉头在刚刚那一下电击中皱起,之后就一直紧紧锁着。
失血过多的人面色惨白,他仰着脖子,剧烈的疼痛让他没有办法用胸腔大幅度呼吸,他痛的进气少出气多,只能通过仰着脖子打开气道以求活的更多空气。
白执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心中复杂的情绪,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比鲜血更滚烫的东西握住了他的手——那是穆澜峪的手,随后,他的掌心被塞入三颗冰凉的,有棱面的东西。
晶体的触感在他的掌心异常清晰,他顺着穆澜峪的手感受到了穆澜峪在死前塞给他的东西的轮廓。
穆澜峪连呼吸都做不到,却用尽全力握住了白执的手,把这些东西塞给他。
“你……”
白执看着穆澜峪,瞳孔颤抖,穆澜峪嘴唇微张,苍白褶皱的嘴唇轻动。
白执认识唇语:“这是存远的第二条命。”
怀中的人只动了一下嘴唇,就痛到没有力气,扬着脖子缓了一会儿,目光都涣散起来。
白执低头摊开掌心,看见自己的掌心躺着三颗晶核,两颗四级,一颗五级,绿色的光晕和青色的光晕交织地很漂亮,透亮的晶核不知道为什么一点血都没有沾,仿佛知道它未来的主人有些小洁癖。
穆澜峪发不出声音,他怕白执没法领会他的意思,他休息了一秒,就强打起精神,直起脖颈张嘴。
白执压住穆澜峪的伤口,快速道:“我知道,存远哥可以用这三颗晶核升级避免被丧尸感染,没人能动这三颗晶核,我也不会。”
剧痛中的人听见他的前半句话,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