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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谦之兄你说的那般容易!”郑春却忽的睁大眼睛,“这天珍阁多贵啊,这一餐就吃了我三个月的俸禄!”

“吃不起,吃不起。”郑春说着连忙摆手,真实不做作,引来周围几人的笑意。

清涩茶汤滚如喉中,几人也没先前那样紧绷,稍稍松了口气。

贾敬和萧淮川不与他们坐在一处,他们也都松快些。

几人也并未再讨论与萧淮川相关。

太子殿下的态度已然明了,并不想暴露身份,他们又何必自找没趣。

“瞧,刚刚遇见的那两位,在对面。”

萧淮川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摩挲,眼皮轻抬,朝对面的长桌案抬了抬下巴。

贾敬顺势看去,就见程一序和皇甫玦两人正坐在对面。

天珍阁这大堂的书场布置,前方中间放了一张短书案,便是书场。

而两侧则是对着放了两张长桌案,估摸着一张长桌案能坐下十五人左右。

贾敬打量着对面好一会儿,便确定道:

“对面和他们坐一起的几人,应当是程兄和阿玦的熟人。”

贾敬看得真切,程一序和皇甫玦坐在对面中间偏右的位置,与他们旁边的几人聊得甚欢,神情放松。

皇甫玦甚至与他旁边的一年轻男子玩闹起来,故意夺了那人手中的糕点,那人伸手捏了皇甫玦的鼻子,眼里却满是无奈和包容。

程一序则是坐在皇甫玦另一边,支着下巴瞧着。

萧淮川嗯了一声,目光在对面那一群年轻书生扫过,眼眸微闪,问着贾敬,

“阿元可曾见过对面坐着的几人?”

贾敬一怔,随后笑道:“天下读书人那般多,我怎么可能都认得?”

可话刚说出口,贾敬便意识到不对劲,眸光看向对面时,多了几许认真和探究。

皇甫玦和程一序身旁坐着的那几位年轻书生,衣裳布料瞧着便不俗,多是南方时兴的流行绸缎,做工裁剪手艺亦是不俗。

此时他们多数是随意慵懒坐着,看着百无聊赖,可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教养和矜持,显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

京中大多数王孙公子,尤其是读书人,贾敬虽不怎么与他们来往,可随着家中姻亲来往,总是眼熟的。

这几位显然不是京中子弟,加上他们与程一序、皇甫玦那副熟稔的模样,贾敬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转头轻声对萧淮川道:

“他们应当是赣州来的,说不准就是浮白书院的读书人。”

萧淮川颔首,认同了贾敬的猜测。

“他们此时在京里……着实有些奇怪。”萧淮川缓缓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萧淮川话一出,贾敬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望向对面几人的眉头也不禁蹙起,

“确实奇怪。”

“去岁秋闱已然结束,今朝春闱会试也已经尘埃落定,可不需要外府子弟进京赶考,下一次进京赶考也当是三年后了。”

“倘若他们真的是浮白书院的读书人,大抵也不会是为了国子监入学。”

皇甫玦进国子监读书,为何让贾敬惊讶,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情况,已经实属罕见了。

“或许是趁着春光,出来游学。”贾敬说出了一个猜测。

贤者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尤其是几大书院的书生子弟,他们其中有一小半人可能都不进入朝堂,亦不参与科举,多的是机会在外游历游学。

萧淮川沉默没答,他的视线不知不觉间落在了一个人身上,贾敬顺势看去,正是刚刚和皇甫玦玩闹,被皇甫玦抢了糕点的年轻书生,瞧着应当和程一序一般大。

“这人怎么了?”贾敬也看了这人一会儿,除了觉得此人面容清隽,较他人更加赏心悦目外,看外表也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了。

萧淮川眼眸微微眯起,刚准备说什么,直接那年轻书生若有所觉,目光直直地朝贾敬他们这里看来,紧接着,眸光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