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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这姑苏还有钱叔能看得上眼的人?”

钱老头脾气古怪,他那把旧刀被谢蕴夸赞过手艺,原是准备当传家宝的,但若是能寻到合适的主人,自然也不会吝啬。

只是姑苏城里十年光景,还没有谁能让钱老头看入眼的。

壮汉表情纠结,欲言又止,似乎这事中有什么他不愿提及的私隐。

“唉,和刀给谁用,能不能用都没什么关系。”壮汉说着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憋屈,“这刀,我家不卖也得卖。”

“我家在姑苏也不算有名,这打哪来的人怎么就瞧上那旧物件儿了。我老爹气不过,头痛的毛病发作,我就让弟弟送他回家休息了。”

应青炀忽然眉毛一挑,隐约从这话里咂摸出了一丝古怪。

什么叫不卖也得卖?

若是寻常人来买刀,自然不可能这般强硬。

多半是以势压人,而且还是极大的权势,让这壮汉连说出口都觉得有所顾忌。

薛尚文冷嗤一声,“哈,什么人在姑苏的地界敢这般猖狂,简直是强盗做派。”

钱家老大闻言悚然一惊,做贼似的左顾右盼,“嘘——这话可说不得。公子最近在城中行走,还是要注意着些。”

薛尚文蹙眉,表情愤愤,奈何贼人不在眼前,少许愠怒无从发泄。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这幕后之人比李随之还不好惹。

崔家宴会在即,姑苏最近确实一下子涌进来不少人。

应青炀好脾气道:“既然刀已经卖出去了,我们再去别处逛逛吧。这事也不急于一时。”

薛尚文转身便走,边走边骂骂咧咧:“别让我知道是谁……”

刀是买不成了,应青炀只能把对阿墨的承诺再度搁置。

幸好阿墨在他面前没什么脾气,被放了这么久的鸽子也不觉得有什么。

还一直相信着应青炀的空头支票。

应青炀自己愧疚得不行,一路上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想买给阿墨试试,算是临时补偿。

薛尚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便转头带着应青炀拐去城里的书铺。

路上两人交谈久了,又发现了一个共有的兴趣,都对话本子情有独钟。

等到了城里最大的书铺,还没进门就被人拦在了外面。

店小二一脸歉意,“薛公子,今日有人包过场了,书铺不对外开放。”

薛尚文觉得这事儿古怪极了,“哈?你放什么狗屁,你家书铺什么时候能供人包场了?”

店小二尬笑一声,“这也是老板的意思,您晚来了一步……”

薛尚文额角的青筋直跳,他可不是什么温和性子,那点在友人面前装出来的理智和耐心快要告罄。

应青炀看着这人就是一副要撸起袖子打架的意思。

可这明显的古怪之处,让应青炀的警惕心骤然拔高。

“算了薛兄,别跟他计较这些。”

他说着凑近薛尚文,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

“有人跟着。”

一路上他感受到了好几次窥探的视线,消失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又会重新出现。

谁在派人盯着他们?

薛尚文目光一沉,他濒临爆发的怒火陡然偃旗息鼓。

“嘿——真是见了鬼了,本公子去哪里哪里就歇业是吧?”

嘴上说着嚣张地话,但应青炀能清晰地感觉到,青年身上的浮躁已然一扫而空。

应青炀忍不住赞叹。

薛尚文果然不是一般人,商贾世家出来的大少爷,确实也不会真的太单纯。

薛尚文一转身,抬手就指另一边的高楼,楼底下十分热闹,几道彩绸从楼顶垂下,莲花吊灯十分风雅,但空气里传来的脂粉气却带着点淫靡的味道。

应青炀也跟着看了一眼那高楼的牌子。

——南风馆。

应青炀:“……?”

的确是个很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