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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却是,百姓为了新朝即将建立,天下太平而欢呼雀跃。

大应皇室也好,边疆军统领也罢,没有几个人在意是谁会登上帝位。

应青炀双手撑着石头,视线向石床下方看去,那里有个摔破的酒坛,一半已经掩埋进泥土之中。

应青炀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他带着一壶偷来的酒,只身爬上山头,听着翻山越岭而来的颂歌,终于成为这芸芸众生里不起眼的一个。

“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吧?”

“谁当皇帝,谁掌大权,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偶尔会觉得。那个人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当皇帝。”

应青炀神神秘秘地向江枕玉眨了眨眼,好像在请求他别把这段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说出去似的。

江枕玉深深看着他,窥探到了少年心里最隐秘的想法,便知道那些不符合身份的洒脱究竟从何而来。

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将心脏层层纠缠,每一次血脉鼓动,都带出细密的疼。

他可以深陷泥沼痛苦不堪,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希望另一个人活得恣意,甚至想劝对方再任性一点。

再多一点点的欢愉都是快慰的。

应青炀说完,又笑自己糊涂。

心有天下,向往海晏河清,却唯独不想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天下能有几个人不在乎权势地位,能从登高之路中急流勇退。

他往那岩石上一摊,放松地把自己摆成“大”字形。

“我就喜欢当咸鱼,别人都说咸鱼不好,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江兄,来帮我翻个面。”

江枕玉抬手在应青炀头顶轻抚,把被风吹乱的几缕头发捋顺,随后站起身,眉眼温润,唇边带笑,向他伸出手,“风冷,下山吧。”

两双含情眼忽而对视,应青炀错开目光,只觉得心跳乱了节拍,差点溺死在那双满含情绪的琉璃深潭之中。

他握住江枕玉的手。

“走了走了!”

第27章 尽得人心 在山顶又看了一次战……

在山顶又看了一次战马威风凛凛耍酷的样子,应青炀想骑马驰骋的愿望愈发强烈了。

原本还准备大手大脚地花光银钱,下了山脑子里就只记得买小马驹养起来的事了。

江枕玉给他讲了养马的一些先决条件,诸如马厩、草料、鞍鞯之类的东西,每一样都需要不少的银钱。

应青炀消停了一个多月,药材和菌子堆满了主屋前搭好的晾晒架子,吓得村子里的长辈多次到主屋来溜达,想看看自家小殿下到底是真的转了性子,还是准备憋个大的。

三月初,琼山东镇。

雪灾残存下来的萧瑟终究还是过去了,集镇上分外热闹,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上,江枕玉坐在轮椅上,面前是个支起来的矮架,最上方铺了几张写好的草书。

他穿着那身江南衣饰,并未戴冠,而是带了个斗笠,边缘垂下的轻纱用得还是之前的边角料,让人看不清面容。

但从那笔直端坐,手持书卷的模样,就能看出是个读书人。

这人从外形到气质,都和这民风淳朴的琼山格格不入,来往众人都只是稀奇地看了几眼,随后敬而远之。

他和应青炀提过这种摊子不会有什么人来光顾。

江枕玉也不是没见过鬻字为生的读书人,基本都是按照顾客的要求写字,哪有写几张“厚德载物”“天道酬勤”的字样就直接摆着卖的。

而且这字还是江枕玉做过伪装的草书,看着并不是尚佳,江枕玉以仇家太多为由蒙混过关,哪能想到应青炀的关注点其实根本不在字上。

应青炀当时别别扭扭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反对让江枕玉迎来送往,巧舌如簧地招揽顾客。

这人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什么“这自毁形象的事江兄可不能做”,什么“你现在的任务是吧人设保持住”,江枕玉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