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和心理比起来哪个更难受,她看着空荡荡的拐角,看着看着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下,唇瓣翕动,近乎用气音呢喃着,“别走。”
“别离开我……”
别丢下她。
蓄谋
盛枝一直赌气往下走着, 没有回头看一眼。
这样又往下走出去不少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后没有声音了。
这下回头一看,哪里是没声音,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本来就生着气,一下子不由更气了。
纪清梵就这么点耐心吗?
这才哪到哪, 追没两步就回去了?
好样的。
真是好样的。
盛枝越想越觉得纪清梵绝对就没想追她下来, 只是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意思意思做个场面, 没准回头还要拿乔去她的母亲那里告状她早退。
没跑了, 肯定是这样。
盛枝一边想着, 心里那个火也腾一下子烧得更旺了, 当即转身回去决定找纪清梵打一架。
她上一个台阶就在心里愤愤地骂她一句坏女人。
结果刚走上去一些, 还没完全走到楼上的时候,就看见她刚刚在心底上了几个台阶骂了几遍的人攥着楼梯扶手, 坐在楼梯上,竟然没回去。
但是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脸色很白,捂住心口的手也白, 攥着扶手的指骨同样因为用力泛着白,就连之前湿红的唇色都淡了下来, 没有了口红的遮盖,显得更加羸弱。
她应该是真的很难受。
也是离近了盛枝才发现纪清梵脸上还带着泪痕。
女人呼吸不过来一样轻又急地喘着气, 闭着眼,睫毛打着颤被眼泪浸得很模糊, 嘴里一直呢喃着什么。
其实第一眼看见的时候盛枝被纪清梵这个模样吓了一跳。
她知道纪清梵身体不好, 再加上纪清梵小时候家里对她不闻不问,很多原因叠在一起, 本身就没好到哪里去的身体更差了,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就没少生病。
尤其是换季到春天的时候, 很容易发烧感冒,身边要是有谁感冒咳嗽了,纪清梵绝对第一个被传染上,盛枝有段时间出去就随身多拿一件外套,不是给别人带的,是单独给纪清梵准备的。
她免疫力低又贫血,时不时低血糖一下,她那时候想方设法想把她身体养好,家里厨师的菜谱都全换成了给纪清梵调身体的,听说低血糖时含颗糖会好很多后她口袋里就总是装着糖和巧克力。
那时候纪清梵看她变戏法一样把糖果和巧克力变出来的时候不是没有问过,每当这时,盛枝就拆根棒棒糖出来。
她吃棒棒糖似乎也没有耐心,总是就那样咬碎了,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用那双神采飞扬的猫眼睨她,浑不在意的语气:“问的什么废话,当然是因为我爱吃甜的。”
一直到后面和纪清梵关系恶化了这些细碎的习惯她也改了很长时间都没改太回来。
回忆似乎多,但在脑海里过去也就是一瞬的事情。
盛枝又走上去一些,在纪清梵身前蹲下身子,刚准备叫纪清梵一声,就措不及防地听清了她唇中呢喃出的碎语。
一声挨着一声,全是“别走。”
夹在她的名字里。
※
盛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明白纪清梵了。
或者更应该说一直都没怎么看明白。
静了有一会儿。
“没走,”她开口时不小心咬了下舌尖,疼得不由嘶了声,“纪清梵,我都在你面前蹲半天了,你倒是睁眼看看。”
※
完全没想到会再听见盛枝的声音,纪清梵睁开眼,怔怔的反应不过来。
“哪难受?”盛枝问完见她怔楞住的样子,撩了把头发重新站起身,嘀咕道,“算了,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纪清梵瞳孔缩了下,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角,“不用……”
她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