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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没有仰视或者俯视,他们真正共处一室,面对面地平和讨论着只属于他们的问题。

“这是你的客观推测。”贺硝把头顶的手掌拉下来,捧在手中,看着他的眼睛: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你的想法。”贺硝强调:“不是基于数据或者基于事实的推理,只是你,只是林熄。”

林熄侧眸,望向窗外,寒风卷过腊梅枝上的霜雪,夜幕从天际蔓延,星河流转,灯火又明。他又想起那个荒原,一望无际的荒原,永无止尽的风雪大地。

眼下红痣在月光中显得朦胧,眼睫轻轻颤动片刻,林熄垂眸:

“主观上,我认为……”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因为从没有说出口过,显得生涩:

“我认为所有我亲近的、信赖的,最终都会离开我。”

他抑制着呼吸,声音发颤:

“所以,不如在最坏的结果出现之前结束一切,或者说,不如从未开始。”

他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泪,他侧垂着头,单薄的身体才偌大的空旷病房里竟显得有些无助与落寞,他拥有一切,但他又什么都不剩。

长久的痛苦与折磨让他意识到一切都是徒劳,他想要抓住的、挽留的一切最终都会远去。

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像贺硝说的那样。

所以他一度希望贺硝没有出现过,他努力当做自己只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也许从他决定让王承麟把贺硝带回来的时候就是错误的开始。

他希望贺硝知难而退,希望贺硝转身离开,而他就可以在最坏的结果前结束这一切,然后告诉自己贺硝从来没经过他的生命。

他无法抑制地陷入失落的泥潭,失魂落魄,直到贺硝温热的吻落在他眉心,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他惨白的面颊,贺硝抹掉他的眼泪,声音在月光中显得温沉: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林小猫。”

贺硝捧起他的脸,温和地说:“看着我。”

林熄鼻头抽动几下,借着月色,他们四目相对,贺硝以一种和缓但笃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告诉林熄:

“林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林熄怔怔望着他,半晌,轻轻推开他手臂,偏头说:“你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贺硝说:“我要骗你,你还能看不出来?林小猫这么聪明。”

林熄不言,贺硝用被子把他裹住,抱在怀里,说:“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怪我没有支持你的选择,你只是想让我离得远远地,不希望因为你的原因对我造成伤害。”

“你为我着想,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的抗拒、排斥,绝大多数来源于对林简海死亡的内疚。”

“但是,林熄,这不怪你。”贺硝亲亲他侧颊,继续说:

“你说我骗你,但我说的都是事实,别人能做的、不能做的,你都做了,你没有愧对于谁。”

“再者,在最后的时刻,你也做出了正确的决策,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了。就像我说的,你的决策总是正确,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贺硝顿了顿,继续说:“从实战区到亚特兰蒂斯,我们死里逃生那么多次,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

“你不希望我因为你受到伤害,但是如果我不能够替你承担一部分伤害,那么我不仅不是一个合格的情感对象,我连一个合格的雇佣兵都不是。”

“要说离开,我倒是很担心你会离开我。”贺硝又亲了亲他,林熄缩在他怀里,泪痕还挂在脸上,贺硝继续说:

“所以,我没有骗你,只要你不会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结实的身躯将林熄整个拢在怀里,贺硝挠挠他侧颊:“嗯?在听么,林小猫?”

腕带上显示现在时间是5:08,这一夜快要过去了,皎月东沉,窗外梅枝隐隐绰绰,糜烂的玫瑰静静散发着醇香的后调,花瓣悄无声息落下,细碎的呼吸声中,林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