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游鱼般在人群里穿梭:“你,我记得你说师兄抢过你丹药,还有你,师兄曾坏了你结道侣的好事,要按冲突定罪,那在座的都有嫌疑,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谁知会不会是有心人借此良机故意杀人嫁祸与我?”
“还在强词夺理!”
晏空玄轻耸肩头:“非是我强词夺理,而是你的道理压根站不住脚。”
云卓说:“绮禾师妹,孔玄所言有理,不能妄自论断,害人性命。”
四下无人再附和。
晏空玄眸底却暗生薄冰,唇角却仍旧轻松自如的勾着笑:“我看不惯那些个自诩清门正派却行卑鄙手段之人,特意远道拜入合欢宗,本以为此地会有所不同,没料想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合欢宗,不待也罢。”
收起压在伐竹肩头的手,他懒散地转身提步要走,被绮禾眼疾手快横臂拦下,左右也有弟子跟着帮衬拦路。
“站住!合欢宗虽然没落,但也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若想走,留下偿命!”
晏空玄舌尖扫过干燥的唇,水光润过的唇鲜艳无比,丁点快意狠色被淹没在笑意里:“我这人天生煞命,盼着让我死的,结果都死在了我前面,言出法随,姑娘说话之前可要三思啊。”
“我偏不信你的鬼话!”
“住手。”
两方人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时,平淡清凌的嗓音飘出。
晏空玄眉心轻跳,敛了几分神色回头,正与从旁侧迈出的玉纤凝对上视线。
绯域白日光线刺眼,照在她一身薄纱红裙上,边缘金绣线都跟着熠熠生辉起来。
如九天仙池孕育而出的芙蓉灵渠,踱步而出,衣裙拂动。没有分毫灵力的凡人,此刻却让即将失控的场面安定下来。
她目光与晏空玄一触即分,望着众人镇定开口:“是我。”
众人微楞,不知她突然如此说的是什么。
玉纤凝迎着众人目光,淡淡开口:“昨夜与他在一起的人,是我。”
宛若巨石落入平静湖中,顷刻掀起三重浪。
震惊了场中弟子,也在晏空玄心头狠狠敲了一记。
心头余波阵阵,仿佛连上一根丝线,终点牵在玉纤凝手中,只追着她,随行而动。
绮禾面色煞白,俨然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扯了扯唇,又试探问了一遍。
“圣女,你怎么会……我知道圣女心地善良但是此人来路不明想必蛊惑了圣女替他出来作证,圣女……”
“身为圣女当公平公正,绮禾,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这事,我没有撒谎,只是陈述事实。”
“不、不可能的……”绮禾两眼光芒尽灭,口中疯魔般不住喃喃重复这一句话。
玉纤凝垂下眼帘,转身冲着萧山贾青黛行礼。
“如方才宗主跟夫人听到的那样,昨夜我确实是与……孔玄在一起,但我身正清白,并未做对不起夫君的事。”
她微垂首,露出纤细的颈子,瞧得出是具与凡人无异脆弱的身体,知道会有惩罚,但却没有半分推卸逃避,撑着几分倔强,准备迎接即将落下的惩罚。
依稀的,晏空玄仿佛瞧见了浮屠一梦中,她濒死的本相。
“并未对不起?单凭你一方说辞如何服众?!”萧山沉声,眼里隐隐有火光跳跃。
旁边从未开口的苏叶道:“既然身正,那你可敢入照心壁一验真假?”
玉纤凝抬眸直迎苏叶目光:“愿入,以明正身。”
话说到这份上,萧山大手一挥,风卷起玉纤凝将其送到照心壁面前。
如镜光滑的墙壁,顷刻显出清透纯净的琥珀色。
萧山神色这才舒缓几分。
“虽你所言不假,但此举不妥,今日不罚,恐有人他日效仿,纤凝,你可认?”
面对宗主,玉纤凝化为女儿尊顺父母,颔首一礼:“甘愿受罚,以正门风。”
“距离大婚不过三日,那便罚你在祠堂跪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