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刀叉撞出清脆的声响,这是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陪他在这个家里吃饭。
“你觉得,”祝晴看着他,“和你弟弟有关吗?”
这一次,程星朗沉默了许久。
“我不确定。”
……
警方原本要将何文田这栋房子层层包围。
但现在,形势已然不同。
饭后,程星朗拎起档案袋,又看了一眼这个曾经浸透鲜血的家。
墙上的油画在暖黄灯光下色调柔和,家回归从前的温暖,甚至仰头望向天窗,还能看见几颗璀璨的星星。
祝晴的车静静停在门外。
一路上,她压下车速,像是刻意放慢的时间。
他们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放放给海洋球起了鬼怪名字,转天他自己又忘记,莫sir升职后有许多的会议要开,程星朗在国外学做的西餐……话题零零散散,刻意避开那些沉重的线索,只挑些轻松的讲。
车窗外的街景缓缓向后退去,街灯映在窗边,落下淡淡的光晕。
突然,一道黑影从道路右侧窜出。
祝晴猛打方向盘,轮胎擦过路边避让,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急刹的惯性让她整个人往前倾去,右手腕狠狠拧在方向盘上。
一个骑单车的中年人在车窗外连连鞠躬道歉,说完赶紧蹬着车子离去。
“别动。”
程星朗的手已经稳稳托住她的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指尖压在她的腕骨检查伤势。
“没有伤到骨头。”程星朗的声音很近,“但可能会淤血,回去记得冰敷。”
祝晴试着活动手腕,疼痛并不明显。
视线却不自觉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
车厢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程星朗抬眼看她。
“我没事。”祝晴收回手,腕间的温度仿佛仍未散去。
车辆重新启动,驶向油麻地警署。
警署门口灯火通明,几个同事已经迎了上来。
“程医生,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反追踪本领?”
“藏得够深啊!说,是不是不愿意回法医科报到,躲起来偷懒?”
“阿Ben每天都说找不到人陪他吃饭,等他知道——”
祝晴下车向莫振邦汇报案情,隐约听见程星朗低声回了句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笑意回荡在夜色间,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
问询室里,程星朗是主动来的。
他坐在椅子上,姿态放松却不失分寸。
程星朗神色沉静。
所有情绪都被他转化为更准确的行动力。程家案件的再现,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件好事,这是一个转机,意味着未解的谜团有了重新梳理的机会,蒙冤的真相将水落石出。
莫振邦翻开前后十八年的案卷,摆在问询室的桌上。
“十八年前和十八年后,几乎相同的现场布置。小熊玩偶被带走,床铺整洁,孩子的衣柜里也少了几件衣服……”
“同样是孩子,当年凶手只伤害你,却放过了你弟弟。”
“嘉诺安疗养院监控里是你,目击者证实你与死者见过面,软心巧克力也是你的童年回忆吧?”
“至于凶手的左利手特征……作为法医,你持解剖刀时左右手都能熟练操作。”
程星朗的目光落在案卷照片上,眸光顿住。
当年案件里这些被封存的资料,即便作为当事人,他也无法接触。
碎片记忆在脑海中闪回,他眉心微蹙,那些被时间冲淡的细节,始终模糊不清。
“程医生?”
“没事。”程星朗收回思绪,将另一叠资料推向桌中央。
“这是涉事药厂的注册信息,停业时间恰好与我父母遇害的时间吻合。”
过去一个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