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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的私人疗养院,这里的费用令人咋舌,入住的病人非富即贵,但真正能享受到家人陪伴的,却寥寥无几。多少家属将亲人当作包袱般丢在这里,每月按时支付医药费和护理费就心安理得,就连跨进病房一步探望,都觉得多余。

他们永远不会明白,病床上的人最渴望的从来不是昂贵的药物,而是亲人的一个拥抱,一声问候。就像盛佩蓉,在沉睡多年后仍能奇迹苏醒,或许正是因为家人从未放弃。

此时,盛放正踮着脚尖收拾茶几上散落的报纸。

他的小手肉乎乎,但出奇灵活,捏着报纸的边角一丝不苟地对准,像个小报童。

萍姨凑到盛佩蓉耳边轻声细语,说这都是祝晴几个月以来言传身教的结果。这个小不点的自理能力简直令人惊叹,不仅会自己整理书包,连叠衣服都有模有样。每当萍姨把洗干净晾晒好的衣物收进来,就能看见小不点端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地把每件衣服叠得方方正正,然后迈着小碎步跑进房间,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放好。

“少爷仔现在可懂事了。”萍姨笑着感叹,“感觉几个月前,他还躺在半山的儿童房里打滚耍赖,连吃饭都要玛丽莎喂。现在变了个人……有时候我都恍惚。”

盛佩蓉总是通过萍姨的只言片语,在脑海中描绘着女儿和小弟相依为命的画面。

她*想象着两个孩子像两株幼苗,在狂风暴雨中紧紧依偎,互相扶持着走到今天。萍姨总说,现在她醒了,这对舅甥总算有了依靠。这句话让盛佩蓉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康复,成为他们坚实的后盾。

一张康复评估报告被轻轻放在她面前。

“训练强度太大了。”祝晴皱着眉头提醒,“医生说康复要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

盛佩蓉点头笑道:“知道了。”

“大姐骗人。”放放突然奶声奶气地揭穿,“等明天你上班,她肯定又要偷偷加练!”

这位小弟简直是个小机灵鬼,他知道得太多了,什么都瞒不过他。

“不会的。”盛佩蓉信誓旦旦地保证,“妈妈会好好休息。”

一边是比她还要拼命的母亲,一边是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严格监督的小舅舅,祝晴觉得他们姐弟俩,谁都不比谁踏实可靠。

但此时此刻,时间紧迫,她必须赶去现场。

“有个紧急案子,我得先走了。”祝晴晃了晃车钥匙,转向盛放,“你呢?”

盛佩蓉虽然早就知道女儿的工作性质,但亲眼见到她接到一个电话就要匆匆离去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祝晴转身的姿势利落干练,说话时已经走到门口,每个动作都堪称高效。

“我不想回家独守空房。”放放摆摆小手。

祝晴快速向萍姨交代着:“书包在沙发上,明早麻烦萍姨叫辆计程车,送他去幼稚园。”

“妈妈,我先走了。”

最初喊出“妈妈”这两个字时,祝晴的耳尖都红透。但渐渐地,这个迟到了二十年的称呼变得越来越顺口。每一声呼唤都带着温度,让她的脚步都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去吧,注意安全。”

祝晴眯起眼睛。

这句叮嘱并不是来自母亲,而是那个小大人似的舅舅。

盛佩蓉失笑,小弟已经先她一步,送可可到门口。

他探出半个身子:“明天见。”

不是说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吗?

可外甥女临走前丢下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崽崽心寒。

“盛放,从今天起你只能在周末看电视。”

“啪嗒”一声,崽崽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为什么啊!”

盛放的小奶音撕心裂肺,而祝晴的身影则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放放伤感地平躺在地上,短手短脚摊成一个大字。

“大姐,看看你女儿!”

这会儿可可不在,盛佩蓉便一本正经地站在小弟这一边:“我一定好好说她。”

萍姨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