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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BB机一直震动,显然是曾咏珊发来的消息。他们在跟踪林汀潮时,发现她折返舞蹈中心,担心祝晴露馅,才一再提醒。

其实,当时与林汀潮对视沉默的时刻,并不惊险。如果对方清白,这场偶遇不过是巧合,但如果她心里有鬼,那么双方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祝晴的倾向是后者。

思绪回到案情原点,从一开始,邝小燕就像影子般黏着林汀潮。她表姐说,她自称被困在丑小鸭躯壳里的天鹅,疯狂学习模仿着真正天鹅的一举一动。不管是说话腔调、微笑时唇角的弧度、用手撩起头发时的小习惯,还是步伐……甚至,邝小燕还学她的饮食习惯,富家千金吃饭有很多的讲究,邝小燕便说,只有真正的千金才会这样娇惯。

“细节——”祝晴回忆荣子美口中邝小燕的原话,“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出身。”

邝小燕要彻底脱胎换骨,直到真正成为林汀潮的那一天。

舞蹈中心的隔音不好,祝晴拿着手提电话下楼,向莫振邦汇报。

“莫sir,如果两个人本来就有六七分像,通过整容调整……”祝晴缓缓道,“这就是她去东南亚的原因?推迟半年入学,恰好够完成整形和恢复。”

至于取代,发生在什么时候?

骨髓配型手术时,医生必定会严格核对身份,也就是说,真正的林汀潮确实完成了手术。那封术后感谢信,也确实是她在病床上亲笔写的。

按照她对聂医生的承诺,本该在出院后身体恢复时送上锦旗。但真正的林汀潮没能兑现这个承诺——也许正是因为那时,她已经被替换。

电话那头传来莫振邦的质疑:“可她还在跳舞。”

祝晴想起下楼前,她站在一间舞蹈教室门口。

当时林汀潮已经回到练功房,一个小女孩格外黏她,在孩子母亲歉意的笑容中,她牵着小朋友,示范旋转动作,舞步就像是羽毛一般轻盈。夕阳透过玻璃窗,将她的侧脸与墙上旧海报重叠。一个是现在的舞蹈老师,一个是曾经的站在领奖台上的天才少女。

“教小孩而已,需要拿出全部功力吗?”祝晴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当年的天才,如今还是天才吗?”

漫长的沉默后,莫振邦抛出致命问题——

“父母呢?女儿被调包,父母会察觉不到?”

祝晴蓦地僵住。

她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祝晴自小孤身一人,即便如今有了母亲,那份亲情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她从来没有真切体会过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仅凭想象,终究有所疏漏。

她竟遗漏了如此关键的一环。

是啊,要怎样瞒天过海到连至亲都被蒙在鼓里?

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能骗过最亲近的父母?

……

一节课终于结束,放放小朋友饿到小肚子“咕噜噜”地叫。

外甥女明显心虚,牵着舅舅肉乎乎的小手,直接走进麦记。

“要大份薯条,番茄酱要多多的。”

“还要汉堡、鸡块……现在儿童套餐还送玩具吗?”

盛放抬高下巴,把小脸转到一边。

哼,当他是什么只知道吃的小孩吗?

事实证明,放放是不好打发的。

即便几分钟后坐在车里,左右开弓往嘴里塞着脆脆薯条,小不点的表情依然酷到不行。

单独包装的番茄酱很快见底,小少爷拍了拍驾驶座的头枕,用眼神示意。

“知道——”外甥女拖长声调,殷勤地答应。

盛放从没见过外甥女这副模样。

可见她这次有多、过、分!

后座传来“咔嚓咔嚓”的脆响,崽崽吃得陶醉。

祝晴趁机凑过去,好言相劝:“拜托拜托,我错了。”

盛放鼓着塞满食物的腮帮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外甥女。

这台词分明是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