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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着。

这些事被女儿当面拿出来,一个别脸看向一旁,一个垂头清嗓子,两人端的是尴尬万分。姜逸掀着眼皮,目光在二人中间转了一圈,丝毫不准备给他们再留情面,冷笑着问,“这次任旧打算这样办,这就是父亲您用了十几年的好办法?”

姜父老脸通红,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姜母眼瞧着女儿这眸中的那团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一度缩着肩膀,大气都不敢踹。

姜逸收回目光,“既然二老没话说了,那就换人说吧。”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柳腰腰。

柳腰腰迟疑片刻,将早就打好的腹稿轻声说了出来,“儿婿觉得,连翘聘进姜家已有三年,在主君身边尽心服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次的事情虽说闹得不甚光彩,可也是酒误人误事,婆母无奈,连翘无辜。儿婿觉得不宜再加刀枪,将事情进一步扩大。既然木已成舟,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不如将错就错,反正咱们姜家也不会给不起连翘一口饭吃。”

意料之中,姜母听着他的口风,慢慢的抬了头,看向他的眼中满眼赞同之色。姜父愤愤瞪着他,胸膛起伏不定。柳腰腰不理会他们,拿眼去看姜逸神色。姜娘是秉公持中之人,连翘身份再低微,她再未看在眼中。可一个男子被入室强了,她肯定是不会同意将屎盆子扣在男子头上的。

可姜娘面上的神色没像意料中的软下来,柳腰腰有些不知所措,袖中的指节瞬间捏紧,匆匆回忆自己那番话是否有不妥之处。

“你倒是慈悲。”姜逸回眸深看了他一眼,柳腰腰心里毛毛的,轻声道,“到底是花一般的年纪,我,我也是不忍心。”

姜逸目光转到连翘面上,瞧见一脸的期盼。

“母亲也到了该修身养性的年纪了。”姜逸淡淡的道,“在淮阳,母亲院内院外不下百十口子,于自身保养不宜,实在不宜多添,连翘就算最后一个吧。”

“啊!”姜母嘴都张圆了。

“母亲觉得不妥?”

“啊,这这,”姜母一脸的肉疼,淮阳郡守五十多了还纳十八的小侍呢,我才四十出头,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做哪门子的保养啊!姜母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又不敢反驳,还得违心附和,“没有,没有,逸儿安排的甚好,我年纪大了,确实要保养,确实要保养。”

大不了偷偷养在花枝巷,不往家带就不往家带吧,就是出去宴饮的时候要叫同僚取笑了。哎,为了个小连翘,真真有些不值得。

事情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柳腰腰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中。只是淮阳山高水远,这会保证连连,不知能作数到几时。

“我将丑话说在前头。”姜逸像是看穿了姜母心思,眸光一扫,冷声道,“母亲既已亲口承诺,还请严于利己,若是再叫我知道添了一个半个的,不管是府里的还是花枝巷,淮阳的生意母亲也就不用做了。届时就带着阖家老小回乡下插秧放牛,便再没这些乌糟事了,彻底清清静静。”

“呜,那是,那是。”最后一条路都被堵了,姜母想哭不敢哭,想笑笑不出来,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姜父面色稍愉,冷哼一声,“早该如此了。”——

春光盎然,杨柳依依,院子里各色的花开的正艳丽,柳腰腰走在姜逸身侧,二人并肩穿过垂花游廊,一路走回正寝。

连翘如今过了明路,再有三天便是良君千秋宴,宴后主君一行便要回淮阳。听姜娘刚刚的口风,这两三日她是要休沐的。和煦的春风拂面,一切都是那么美,柳腰腰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姜娘下午有什么安排吗?”柳腰腰轻声问。

“没有,”姜逸转眸,“你有事?”

“姜娘之前不是答应小雁要给他建一个跑马场吗?我想着今日左右无事,不如咱们在府上转转,划出一片地方来。”

声音娇软如黄鹂,姜逸听着,心境却不似往昔,“湖心亭的北边那片空地正合适,划出来,你着人修整即可。”

“哦,好。”难不成还没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