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张罗着,明年七月里给段诠迎妇能不那么匆忙。”
段之缙领旨谢恩,其他人面面厮觑。
好家伙,兴师动众地来了,又轻轻地放下。
但皇帝从没有与人商量的时候,大家都捏着鼻子认下,待日后再做打算。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段之缙心里比外边的寒风都冷,闹到了最后,原来只有郑楒琅还肯为他说句话,但仍带有一丝庆幸,庆幸改土归流和开口通商保了下来。
想着想着心里又乐了起来,兜兜转转,当初不如学师范。
回到家中,上至母亲下至烧火的小子,全都安安静静的,生怕哪一句话戳中了他的伤心事,叫他心情更不好。
但段之缙反而叫来段诠摸摸他的脑袋:“这些天在尚书房里,可有人难为你?三皇子对你如何?”
他是怕自己塌了,连累儿子在尚书房里吃瓜落。
“大家本就不太理我,再者我是去上课的,又不是交朋友的,不理就不理吧。三皇子待我一如既往,多有照顾,从不为难我。”
那纪明祚的确能叫一声正人君子。
段之缙展颜一笑:“转头过了年,爹就去尚书房给你们上课,叫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段诠笑容一僵,着急地问道:“那爹是教授哪一位皇子?”
“是小绥王,问这个做什么?”
“儿子就是问问……”
实则他心里心虚得紧。
与刚才说的不同,他在尚书房还是交了朋友的,正是唐雅源,两个混账凑在一处,除了绥王有闲心的时候管一管,三皇子看不下去的时候提醒一番,哪个还能说句话?
与其说其他人不理段诠,倒不如说是不敢理段诠。
这下好了,怕是年后要被爹抓个正着。
大家在旁边觑着,见段之缙一切如常,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也总算是放下心来,沈白蘋上前宽慰道:“如今这般就对了,在官场上有几个不曾起起伏伏的?你一路高升,虽被人参来参去,但我心里属实是担忧,如今真被罚了反倒叫我放心。”
段之缙四处看一看,发现连家里的老猫都静悄悄地夹尾巴,禁不住苦笑:“我好歹四十多岁的人了,如何经不住这个?就是回家歇歇,也正好抓抓你们几个小子的功课。”
他又把段诠提溜去了书房单独问话:“甭以为你不用科举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要是想做官还得老老实实
地去考试,若是不想做官才好玩耍。说起来你也十七八了,该通点人气,以后的事情也该考虑清楚,到底是要做官还是要做什么?”
“现在吗?”
“就是现在。”因为他不可能永远给绥王授课,怕是风头过去又要回军机处。
段诠纠缠着手指迟疑道:“我也不知道,我……”
“四书五经你学得很不错,但你学得舒服吗?”
段诠低头说:“儿子觉得里边的许多话都是错的,儿子全都不赞同。”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个想法,送你去域外读书,去学学他们的东西。”
段诠猛然抬起了头:“域外?蛮夷的地方?我怎么能去哪里呢?”
“可是我们的水师已经被蛮夷打败了!”段之缙吐出一口气,从听说显微镜时起他就一直难以成眠,“打仗打赢了的一方永远不会是蛮夷。你只知道河田府打了败仗,却不知朝廷在水师上下了血本,商人们也不断捐纳,就为了能保护通商,结果到最后这个样子,被人打得如同丧家之犬,船都成了碎渣子,对得起谁?皇帝已经决定先从国库里掏出来银两把商人捐纳的钱还回去。”
“可咱们有炮啊,怎么会?”
是啊,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段之缙如何也想不通,唯有一种可能,也是段之缙最害怕的可能,西洋人已经同倭人牵连上了,这一仗不仅仅是劫掠,更是试探,倭人使用的武器是西洋人提供的。
但幸好,倭人没有钢铁船,也没有蒸汽船,看来技术还没有跳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