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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还没做这般大的官,便也只能去些小门小户,现在咱们家彻底发起来了,阴差阳错竟叫你得了最好的人家。姨娘求太太问过老爷了,段家那小子家口干净,人也有前途,且从不沾花惹草,连个侍妾都没有。他祖母年轻时倒是个厉害的,但现在慈眉善目,不问家事了。”

“不过,他家的大情小事都是他那婶母做主,他堂兄更是少年英才,你进了人家的门,不要仗着邹家和段家历来结好,又是中堂的儿媳就耍你的威风。”

邹云旗泪眼婆娑地答应下,开始预备着绣嫁衣。

主院里,邹文的夫人却不怎么睡得着,在榻上翻滚了半天最后还是坐了起来,邹文迷迷糊糊起身给她披上被子,才含糊问道:“怎么不睡?”

“我觉着咱们亏得很。”

“怎么说?”

“段之缙他是京官,还是军机大臣,有内阁大学士的官职和一等公的爵位,这爵位还是世袭罔替的,若是咱们穗儿晚一点议亲,段家可比唐家强得多。”

邹文解释道:“段家是靠奇功发的家。摊丁入亩,改土归流和开口通商,现在的皇上兴致勃勃,可日后的皇上又是什么态度我们是猜不到的。若他的政策能一直延续,他们段家就能长盛不衰,可若这些都被废除了,段之缙得罪了那么一大票人,怕是难以长久。唐馥之功虽不如段之缙,但军功是最稳当的功劳,一辈子安安稳稳吃喝不愁,不会因父兄之罪受牵连才是最难得的日子。”

夫人惊愕失色:“你怎能把云旗往火坑里推啊,她是你的亲侄女!”

“这怎么能算得上是火坑!”邹文拉着她的手宽慰:“段之缙还有配享太庙的荣誉在,还有景淳稻这个保底的功劳在,就算最后获罪,新帝总要顾及当今的颜面,顶多是除爵夺官,日后也能回去做富家翁。”

就算株连也没有说把亲家株连了的,对一个二十来岁还没嫁出去的女孩来说,难道不是绝佳的姻缘吗?

“人家富得流油,银票都不当着银票用,纯是纸,咱家还是纱糊窗户,他们已经是一溜的玻璃窗了,日后败了归败了,云旗吃不着苦。”

可有权和有钱能一样吗?但她作为婶母,邹云旗也不是亲闺女,能关心到这种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

……

前半年一直忙着,新科殿试阅卷,给侄子操办亲事,为儿子议亲,等着过了六月份才正式走剩下的定亲流程,似乎真有那一纸诏书的庇佑,礼仪都顺理成章地进行,没起半分波澜。

五月端午宴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帝虽年过知天命,但五十多岁正是奋进的年纪,也可能是主角光环作祟,吃着丹药用着西药和中药,这么多的东西汇集到一处反而叫他愈发精神了,瞧着身强体健,端午宴上亲自射粽赏给太子用。

这似乎是一个政治信号,如一盆凉水泼到沸腾的锅里,原本波涛汹涌的朝廷瞬间平静下来,方叙墨却开始忧心。

毕竟皇帝是这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人。尤其是皇太子生母眼见着就要不行了,难保皇帝不会念及旧情,真就要当好丈夫,让皇太子顺顺利利登基。

段之缙却不管这些事情,他琢磨着怎样叫皇帝再开一口通商,尤其是北边的罗刹国对国内货物的需求可大着呢,只要在辽河省延边开口通商,不仅黄河大堤能够尽早地修建完成,西南的土人也能拿不少补贴,叫他们安安分分不生事端。

因而下半年虽不轻松,但去了一心腹大患,段之缙心里放松了下去,一边给儿子预备成婚的物件,一边又给侄女、外甥女相看人家,还要成天地在皇帝耳边吹风,劝他设立外文学堂,劝他在辽河开口通商。

“通商一事朝中在议,我瞧着军机、内阁其他人都不太反对,倒是学堂一事朕不太明白,你细细说来。”

段之缙从袖中掏出一本题本,呈给皇帝,又解释道:“臣之拙见,本土的大夫们医治陛下的病症总是困难,前些年陛下龙体欠安,臣夜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万幸有洋人大夫们给陛下医治,这才叫病气烟消云散。臣想着既然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