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
行完跪拜礼之后,皇帝召他上前来。
“你这一年过的怎么样?”
“托圣上庇佑,臣在西南一切都好。”
“是了,你还年轻,自然是身强体健。”
长乐王在一边笑,“臣见着段大人越发像个农夫了”。又转头问郑楒琅:“你瞧你这个同窗像不像咱们出去办差时碰见的农夫。”
郑楒琅笑道:“像农夫,又像隐士。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农夫有几分清高气不就是隐士吗?”
皇帝听着哈哈大笑,“旁人不知,你们还不知?陶渊明是草盛豆苗稀,若他的地里草盛豆苗稀,怕是会吓得昏厥。”
郑楒琅是能言善辩的人,接着皇帝的话茬又逗趣几句,整个乾清宫的氛围就活络了起来,一切万般祥和。
但是头一天进宫,以后还要长留京城,段之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总要观察观察,这一观察就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这两个双生兄弟也有意思,三皇子和小绥王说着话,小绥王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只顾着和他爹撒娇卖乖。
说起来也好笑,十六岁的人了,明年就要十七岁,在皇帝面前行事却不见什么长进,仍如同孩子一般。
这十来年间,皇帝的身子不好不坏,就是如此支撑着,不复未登基前手拉八力大弓的壮硕体魄。
他和他的绥王愈发相像,都是一副清弱的样子。
前朝有说有笑,后宫之中灵慧公主正在两宫太后跟前儿抄经。
晨光斜斜射入琉
璃屏风,如一道澄净的金色薄纱,浮在半空之中,两宫太后端坐于前,轻声地说着话。
灵慧一身青色素衣,一根檀香木簪挽起长发,不见丝毫珠玉。
她微垂着头,手腕悬起,执笔的手指纤细,纸页之上墨迹蔓延出一行行工整的小楷。
终于抄到了最后一句,灵慧将笔搁下,缓缓直起身,将经卷卷起,双手捧着行至太后座前,屈膝跪下,双手将经卷举过头顶,“太后,经文已毕。”
惠安太后将经文拿起阅览,一边可惜道:“你的佛性不及奴奴,字也不如灵寿有风骨。不过胜在认真,这份心是最难得的。”
灵慧面上不见一点儿情绪,慢慢磕头道:“儿臣谨记太后的教训,定然勤加练习。”
“你能记住就好。”惠安太后将经文交给嬷嬷,嬷嬷又呈给了惠文太后,惠文太后接过,又戴上眼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最后笑道:“我瞧着这字是不错的,再说她一个女孩儿要什么风骨?像这样小小的也很好,秀气得很。”
她说完招灵慧到自己的事前问道:“你驸马最近如何?哀家那小妞妞怎样了?”
灵慧低头答道:“驸马认真办差没有不是,二姐儿也健健康康的,前儿还学会了吃肉糜,吃了好大一碗,连奶也不进了。”
惠文喜道:“能吃就好,吃得多长得好。你弟弟如何?”
她弟弟有好几个,但能得惠文太后垂询的唯有奴奴弟弟。
“太后还不知吗?四弟还是老样子,不是在皇太子宫中腻着,就是跑到佛堂里念经,昨日父皇找他他竟然不去,说什么诵经不能断,又叫父皇生气。”
惠安太后无奈地摇摇头,“他就是那样的脾气,改也改不了,不过还是孝顺孩子,就是在这种事儿上轴一点。”
左右绥王又不能继承皇位,只要不谋反,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还是有的。
惠安太后甚至乐见其成,她知道皇帝的打算,作为方家女自己家压对了宝能够再兴盛起来,她如何不愿意?奴奴刁蛮点儿就刁蛮点,正好显得明灯聪明懂事。
灵慧又陪了两位太后一会儿,起身告退出宫,路上碰到了灵寿公主正从皇后宫中出来,她赶紧上前行礼。
灵寿扶着她起来,姐妹二人说着家常话,临分别时灵寿看着眼前怯懦的妹妹,提醒道:“父皇的心思我们都明白,那些大臣是因为早就上了大哥的车,跑不掉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