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恩典将他抱到潜邸抚养,惠慈眷顾一如臣年幼之时。臣母妃为罪臣之女,皇考虽无牵连之意但母妃有愧疚之心,自缢身亡。臣见弃于皇考,若非陛下扶持哪有今日?臣望世子,正如陛下望臣,总不忍心他吃苦受罪……”
先帝嫔妃之事并不如他话中所言,只是事涉先帝他只能避讳一些。
当时外祖获罪、母妃失宠,后宫是倾轧之所日子怎么会好过?当时四哥刚丧了第一子,如今的东宫太后,当时的皇后娘娘伤心欲绝,根本不管后宫之事。
母妃脾气烈,不会苟且偷生,且外祖之罪尚有疑点,她就想以此种方式叫陛下重查案件。
结果她猜错了,她万万想不到一个好面子的皇帝是如何无情。
而一个小孩儿,没了母妃庇佑又如何活得下来?
幸得西宫太后怜惜他,把他养在身边寥作慰藉,也幸得皇考与他还有几分父子亲情在,虽不管不顾,倒也没有刻意作践。
十四岁嫡妃进门,没过两年就染上疾病去世,此后皇考也未管他,十余年未有嫡妃,家中一应事务都是侧妃打理,与他同甘共苦多年,唯留有一子,叫他如何割舍?
此时不断提起往日之事,也是为叫皇帝怜惜。
谁知皇帝冷嗤一声,“朕抚育过的孩子多了,太子也是朕身边长大的,礼王、和王的小哥儿也在宫里养育,他们可都没封世子,朕也从未因情废法。”
“且他在朕跟前也不过一年,煜儿在朕身边足有五年,惠爱眷顾非你的王世子可比,若要这样论,该给煜儿封世子才对。”
长乐王见他不为所动,只低着头不说话,想着实在不行就去求母后,皇帝却觉得没意思起来,到底松了口,“这回儿是马夫也就算了,把他圈禁在家中以示惩戒,倘若再有下次就废了他世子的称号。”
长乐王这才露出了笑模样谢恩,皇帝又问:“一直叫你管着尚书房,方叙墨荐上来的席翱怎么样?能教得了奴奴吗?”
“席翱本就是进士出身,教导奴奴绰绰有余,他还真有两把刷子,上来就给了奴奴下马威,把他前些日子闹出家的事儿好好说了一通,臣瞧着小王爷真是知错了。”
“他的学问也是好的,臣带着小王爷来的时候问了点儿诗书,句句都答在点儿上,比他早启蒙的兄弟也是不差。”
皇帝这才展颜一笑,“那方叙墨此次还算有功。”他吩咐人给方叙墨带些赏赐去,自己从案边的抽屉中取出一个黑漆描金小匣,从其中捻了一颗丹药入口,囫囵吞了。
长乐王担忧道:“陛下用药也太频繁了,总是些对身子不好的东西,少用为妙。”
“西北的阿速勒往穹迦逃窜还没堵住,西南改土归流刚成摊丁入亩又受阻,东南和外夷的贸易、东北开荒的事宜,朝堂上这些事儿不处理完朕怎么睡得着觉?”
“还得管着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当街杀人的,闹着要出家的,偏爱儿子的……但凡叫朕少操点心,也不至于用这么多丹药。”
长乐王赶紧请罪,皇帝摆摆手叫他退下,出了乾清宫的大门郑楒琅赶紧迎上来,问道:“王爷,陛下可问咱们世子的事情了?”
“能不问吗?这个杀才,造下这么大的业障,他怎么敢的?”
嘴上抱怨两句,可要是不心疼他又何至于苦苦哀求?自己给自己找了借口,“估计是有孝心,知道父亲和俞石明闹了矛盾,是打算着给本王出气,但他这法子太蠢,这回儿得圈禁了。”
郑楒琅听着狠狠松下一口气,可算是圈了起来,虽说在家中圈禁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享福,但能叫他不出去闯祸也好,自己身为王府的长史,这几天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看着还有些庆幸的长乐王,他犹疑
道:“世子这样只会损了王爷的名声,何不为小公子改封?这样也能叫世子警醒起来,好歹保全他。”
长乐王瞪他一眼,“小过而已,你说什么改封的话,以后少打这些算盘。跟本王一块儿去内阁,把给西南的旨意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