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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徐弟,你急什么,先听着我说完嘛。卖出去,可咱们不要现银,而是与佃户们做契,让他们把买地钱分成几年来交付,当然,这几年交付的地钱实际上就是地租,咱们再于契书中约定,时间一到倘若他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买卖就作废,地归原主,之前的算做是租地……”

“可是他们如何能愿意呢?”

“如何能不愿意?这明面上是买卖土地的契书,实则是租地的契书,地租还是原来的数,丝毫不变。倘若不愿意,就不要来租我们的地了,他们想喝西北风就去喝西北风吧!”

那两人面面相觑,开怀一笑,佩服道:“果然还是大哥有主意,咱们就这么办。”

于是没过多长时间,尘州府、思明府和克平府多地的县衙突然多了大量土地买卖的登记文书,而且还是死卖,要分几年才能完成,惊得官员一路往上报,一直报到了总督衙门,段之缙看完文书冷笑一声,这些人可算是出招了。

十几个县,买卖的文书基本全出自三家,里边的契文基本一样,卖价、利息和时间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为了凑那个地租,坡地硬生生卖出了平地的钱,旱地倒弄出了比水田还高两成的价格,平均下来,一亩地卖到了十一、十二两。

这是买卖吗?这分明是长期租地的契书,兜兜转转,土地还是这些家族的!

宗怀宁在一边看着文书发愁,怨道:“虽没见过这样的契书,但律令也没禁止,这下可怎么办?”

“怎么办?他们不是愿意卖地吗?卖!想卖就卖,但是契税要一文不少地缴上来!”

“可咱们这儿的契钱低,也才百抽一,总共也就缴四五两的银子,咬咬牙或者主家们帮帮忙,这些钱还是能出的。”

段之缙叫包诸写文书,“可契钱不是定值,从百抽一到十抽一均可,改成十抽一。”

宗怀宁连忙阻拦,“大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这契税是买主缴纳,改成十抽一农户们要拿出来四五十两银子,如何能拿的出来啊!”

“若那些农户能拿出来,我还改什么?左右今年的地都已经种过一茬了,粮食也都入了库,再从外省调一些,凭着其他府县和新改土归流之地的粮食,养活这三府的人也并不困难。最多就是农户们租不起地,乡绅们租不出去地。”

宗怀宁觉得他异想天开,“这么多人张着口吃饭,大人要无灾生出灾情,开仓放粮吗?他们买粮的钱又要从哪里来?”

“茶山还缺着人,叫他们去茶山做工,用今年的火耗发工钱也能支撑。我心中有打算,地租不出去,最心急的可不是佃户,而是乡绅们才对,毕竟这些人家靠着土地吃饭,没人种地收入就少了。”

走着瞧吧,你们最好借贷给农户,叫他们把契钱交上,可人家也不是傻子,借了钱是要还的啊!

段之缙叫包诸写的清楚明白些,“如果发生了借贷,借贷的文书官府也要阅览,把里边的契文都剖析给农户们听,千万别叫他们蒙在鼓里吃了亏!”

包诸赶紧按他的吩咐写,当天就派了出去,先到三府的府衙,而后分往各县衙。

果然不出段之缙所料,一旦真涉及到了银钱,农户们就畏手畏脚了许多,孟庭璋咬紧牙关,片刻后冷冷一哼,“个把银子,倒真当我孟家拿不出来了?一户佃农缴五十两的契钱,咱们三家总共也就拿不到一万五千两的契钱,就当是日行一善,不比咱们手上的扳指贵多少。”

何佳木、徐思寿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一万五千两不是什么大钱,给那些佃户出了也无所谓,于是都同意了这个主意,地方藩库一下子进了近一万五千两的税银,但宗怀宁却乐不起来。

他愁眉苦脸看着总督,“这下好了,一下子少了一万三千多亩土地的人丁钱,学生早就劝过大人,不要意气用事……”

段之缙笑道:“怕什么!你没看着吗?这些傻子套的一份契书,旱地卖成水田的价格,但水田还是那份价格,咱们这个契钱是白得来的,也该好好用回去!先跟东南藩库和淮宁外祖家那儿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