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奋张开地图给段之缙看
,指点他倘若出事,应该往哪一条山路跑,又道:“已经为你选好了领路的,只是以防万一,还是得你自己清楚。”
语罢似是怕段之缙忧心,便宽慰道:“水西人好种花,上次去的时候,蓬蓬勃勃一片花海,赤红带粉,不蔓不枝,我想你们文人雅士定然喜爱。”
段之缙道谢:“那我就全倚仗着苏将军,安心在水西寨里赏花了?”
“那还不容易?”
事情做了详细的筹谋,该思虑的也都思虑了,再没什么好说的,当天段之缙多睡了会儿。
第二日是本月的第一次大练兵,段之缙醒的时候,外边已经练得如火如荼了,他出了帐子观看。
越看越觉得眼熟,向古指挥着几十个方阵,整齐划一地绕着场地喊着号子跑步,呼声震天。而后又两三人一组过泥潭。身上压着带铁刺的铁丝网,士兵就在泥水里匍匐前进。
训练了一上午,中午吃了顿好的,下午又带着南诏兵去了林子里边训练,在密实的林地里边竞赛,最先到达山顶者有赏银拿。
但叫段之缙惊奇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苏奋在教导士兵们们站军姿,迎着二月还有些寒的风,士兵站得整整齐齐,稍微一动就会被提溜出来罚跑。
这并不是古代常有的练兵技法。
段之缙大奇,问苏奋道:“这法子是从哪学来的?以前闻所未闻啊!”
苏奋回道:“长乐王想出来的法子。殿下于用兵一事上颇有见解,亲入步军营中和兵士们同吃同住,总结出来的训兵之法。殿下还很上心西北的事情,日夜在内阁盯着,和阁臣们商议,可以说是废寝忘食。”
说到这里,他又问道:“你知道现在的军队设了新的军籍吗?”
段之缙猛然想起,这似乎是他很久之前提议的,问道:“可是给将军们划了旗籍,叫军官的子嗣直接供陛下差使,又许你们子子孙孙领受钱粮?”
“那你的消息倒是挺快的,这事儿也是长乐王办的。谁家没有不成器的子孙?我的小儿子现在入禁宫当了一等的御前侍卫,也算是有个出路。”
段之缙瞧他对长乐王赞不绝口,开始试探立太子一事,苏奋看他一眼回道:“你还没得到消息?陛下已经册封了大皇子为皇太子,冬至日行册封大典,你也好上贺表了。”
这么快?
段之缙看着苏奋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这位苏将军恐怕是不喜欢新任的太子。
事情也的确如此,大皇子现在一边读书一边入朝,可是行为胆怯,对他的两个老师唯命是从,苏奋宁愿服侍一个莽撞但有主意的君主,也不愿意服侍这样的君主。
自古文武之争,从来是没有头的。
倘若皇帝本人有开疆拓土之志,那么武将就能在朝堂上硬起来身板,可一旦碰上了文弱中庸之主,那武将就会被文臣压死在朝廷上,甚至要听命于文臣。
先帝年老之后,对一切的事务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竟然需要去内阁和那些不通兵事的人解释西南军政,直到新皇登基,这才重新入军营。
按照苏奋的想法,他就想皇帝立长乐王为皇太弟,不仅是因为大皇子文弱的缘故,还是因为四方之内尚未平定,国家需要一个能够担起重责君主,起码有自己的决断。目前看来,长乐王就很好,可现在大局已定,再多的不高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苏奋看着段之缙,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似乎太过明显,漫不经心地找补了两句,“立大皇子为皇太子也挺好,中宫娘娘无嫡子,立长子不仅稳固了大局,朝廷的文臣们也挺高兴。”
段之缙了然,文臣们嘛,总是想要一个腼腆温和的君主,这样大家的日子都好过。最好能够懦弱些,于朝政上不太熟练,这样就能够依赖臣子,臣子们也能够获得权力。
如今上这般事事都要乾纲独断,甚至大幅度削减内阁权力,还无师自通准备设立军机处的君主,怎么能叫文臣们喜欢?
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