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缙睨他一眼,在西北还不忘替端王拉人,王爷难道没跟你说我给他出过好几次主意了吗?怎么不见你之后那么忠心?
嘴上却道:“皇上要抬举肃王,端王能阻止吗?”
“但端王能再把你的功绩还给你。”
“我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官,怎么能入王爷的法眼?”
唐馥笑道:“回去就不是无名无姓了,刘中堂会荐你去六部任郎中。段兄,我与你坦诚相见,拉你,一是为了叫王爷在部中多一个人,二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是一等御前侍卫,前几次同王府的人饮酒,皇帝都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问我是否和王爷有联络,从此之后我就不能和王府有瓜葛了。他们羡慕我做三品官,天天在皇帝跟前伺候,御前侍卫前途无量,但怎么不想想,那些前途无量的,哪一个没有好父亲?倘若我和王府远了,日后的路就难走了。段兄,我为你指一条明路,所求不过是你能常在王爷跟前说我的好话。”
段之缙给他满上酒,不置可否,唐馥喝一口,道:“六部不是理藩院,哪怕是礼部、工
部,都绝非理藩院的官员能想。我常在皇帝身边伺候,听过许多政事。”他酒碗刚下去一点,段之缙又要给他倒,被唐馥一把拦住,“我这是两个人的量,你可不能全叫我一人饮了,你有什么想法改日同弟说,弟先回去了。”
“何必改日?我现在就给你答复。”
唐馥转身,只听他道:“唐弟,王府内的秦行先生是我老师,我早就见过端王了,咱们两个本就是一家人。”他上前递给唐馥帕子,想起赤砂一块狩猎,一块儿在牧民家记录的日子,早上又是唐馥挡剑,提醒道:“你有大才,又豁得出命去,官运亨通是必然的。但不能急功近利,端王本就爱重你,如何会忘了你呢?更不能贪,所谓贪之一字,为官最忌……”
你若不是太想立功升官,也不会一头扎进泥沼中,更不会犯了贪诫,落一个三尺白绫的下场。
喝了酒就容易絮叨,刚才又说了一家人的话,段之缙更絮叨,直接打开了话匣子,把唐馥说得翻白眼。
没过几日,使团启程回京,在自己草场修养的额尔格看向银泉城的方向,问道:“那些使臣,应该走了吧?”
伺候他的臣属回道:“就是今日。”
额尔格轻笑,将信交给属下,“交给父汗,就说你的主子在草场发现了牛的天花,也能够预防人天花。”
臣属应下,又不平道:“那个女人伤了殿下,大王子竟然还留下她,这次叫汗王下令杀了那个女人!”
“这有什么?牛痘才是真正的要紧事。”
这还要多谢雍朝王爷……
……
路上,刘玳廷把出使一事写成一份长折,上奏皇帝,三月份的时候,使团终于望见京城的大门,此时离沈白蘋生产,也只不过一个月。
段之缙先去理藩院述职就急匆匆回了家,至于宫里的宴会,他是没资格参与的。
段之缙急着去正堂请安,再回致知斋看沈白蘋,却见院子里一个眼生的妇人搀着蘋儿,就在花圃里散布,一时间连连后退,怕冲撞了人家。
蘋儿一笑,招他过来,“这是弟妹。”
妇人躬身施礼,口唤大伯。
屋内的段之绪也扶着王虞出来,给段之缙行礼,“大哥。”
而施姨娘怀中,抱着一个男孩儿,穿着红色小袄跟个年画娃娃一样讨喜,见着生人还有些怕,一头拱进姨娘的怀里。
段之缙扶着蘋儿进屋,喜道:“你们如何上京了?”
“珠珠也要一岁了,不怕舟车劳动,叫他上京给母亲看看,也是尽他做孙子的孝心。”
弟妹扶着沈白蘋去致知斋歇着,段之缙和段之绪叙话,问起外祖,又问起县令李显光。
“你还给李大人做师爷吗?大人身子如何?”
“大人近年多了心悸之症,我去和外祖说,外祖也怕大人出事,替大人请了不少师爷,现在只要不过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