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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眼:“你准备什么时候丧父?”

“啊?”

邹文冷哼:“你要是死了爹,谁也不能叫你去王府!”他说完,一甩袖子走了,留段之缙在原地呆愣,心渐渐沉下去,他明白邹文的意思,去王府的事情似乎已成定局。

一直等着回到了段家,段之缙还是一副愁样。

第二天秦先生带着火气来的,一开始邹文来说的时候,秦行还高兴着呢,结果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犟,端王府都不去。

因此上来就要教训段之缙,手举起又放下,最后气地哀叹一声:“你怎么就不识好歹?你以为高中之后在翰林院里呆着会比在端王府强吗?笔帖式的官职是小,文书的活计,但是端王府的笔帖式只要一外放就能从知府开始做,你去问问那些正途出身的人,能有几个从知府开始做的?又要做几年的县令才能熬上知府?!”

段之缙磕一个头跪下,他是真不能把逆书案的事儿告诉先生,只求道:“俱是学生的错,若是晚两年我一定去,可现在真不行。求先生给我想想办法!”

秦行能有什么办法?摇摇头。

段之缙心急如焚,邹文那句“你准备什么时候丧父”又冒了出来,一股令他本人都胆寒的恶意从心底涌出。

逆书案是绝不能碰的,就算自己什么也不做,夹棍一上,没做也能说出来三张供词。

算了,“生父祭天,法力无边”,本来就是仇人。

可这个事情应该如何去做呢?

第44章 044丧父

段之缙想了许久,终于想起了在山东翻过的医书。

刚过中秋节,天还没彻底的冷下来,夜晚有蝎子活动也是常事,全蝎是大毒,被连续蛰咬后极其容易身亡。

段之缙在书房听老爷教训的时候带了一个小笼,盖子轻轻打开,里边五只毒蝎四散而逃,段之缙身上涂了雄黄,毒虫避之不及。

而新送给父亲的墨锭里放了引蝎子的草药,全都是医书里的经验。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闻段成平被蝎子蛰了,但真是他命大,竟只有一个蝎子蛰了他,大夫看后说问题不大,喝一些汤药五六天就能去毒。

身为儿子,段之缙自然要去侍疾,到底还是良心未泯,如果段成平悄悄地死了,看不见他的惨状,那死亡就只是一个消息,但看到那伤口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愧疚感涌上来。

段成平被蛰的地方是右手,蛰在虎口处,整个伤口高高肿起,紫胀的淤血都要将皮撑破开,而被毒虫蛰咬之痛,痛不欲生,才几个时辰,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被吸干了。

终究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沉甸甸地压着,在某一个时刻,段之缙的确想要放弃了。

但很快他又狠下了心肠,也只能说是段成平自己造的业障。

难以忍受的疼痛叫老爷的脾气愈发大,摔了药碗打骂仆人也是常有的事情,王虞和施姨娘他们不来,可是周姨娘、陈姨娘还是要来照顾老爷的,陈姨娘得宠,一切近身的活都是周姨娘做。

可怜服侍了那个狠心的人这么长时间,周姨娘尽心尽力,却当了出气包,段成平可不管有没有儿子在场,当着段之缙的面,周姨娘被狠狠掴了一巴掌,段之缙一下子联想起自己挨的打。

如果到这里还能忍住的话,当段成平想要叫施姨娘也过来侍疾的时候,段之缙就忍不住了。

他跪在床边问:“老爷,我们不是说好……”

话没有说完,一个药碗就扔了下来,碎裂的瓷片将他的手背划开,血淅淅沥沥地顺着手指往下流,被悄无声息地擦去,段之缙抬头看着段成平狰狞的面孔,猛然意识到了一个真理:刀剑扎在伤人的恶虎上,那是恶虎活该。

段之缙沉默良久终于接受了现实,无奈道:“老爷等片刻吧,先叫大夫为老爷诊治一番。”

大夫来了又能如何,仍是那一句话,“靠身体来排毒,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段之缙一脸不忍:“您看我父亲这种情况,怎么能熬过这几天?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