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要落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方虎解开绳子,她手脚发麻,倚在窖壁揉搓好一会,才被送出去。
陆谦眼巴巴守在菜窖口,见到林白棠安好无损出现在眼前,顾不得十几名兵士在侧,一把将人搂进怀中,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回肚里。
从来稳重的探花郎竟冒出一句:“谢天谢地!”忽又想起什么,将人从怀中扯出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迭声问她:“可有哪里受伤?给我瞧瞧!”
林白棠一夜惊魂,心中辗转,不知道想了多少对策,只怕自己长久落在邓英手中,此刻才见安稳:“谦哥哥,不用担心,我身上无伤。倒是你——”他腿上包扎的伤处此刻正渗出血迹。
“都是皮外伤不打紧。”陆谦紧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满心欢喜:“反倒是你,吓坏了吧?”
方虎从菜窖里爬出来,很是不解:“白棠,昨晚怎么回事?”
林白棠回忆昨晚,“我被掳到此处,先是邓英来了一趟。”她隐下邓英威胁之语:“入夜之后,他手下说远处有火光,好像起了乱子,便将我丢进后面菜窖,直到你们来。”
昨夜倭寇一路杀过来,离得此地不远处有一家民舍遇袭,家中妇人惊慌之下失手打翻了油灯,烧到了床帐,火舌瞬间便舔舐着床架子烧到了屋顶,夜色之中极为显眼。
不幸之中的万幸,为此间守着的盐帮几人示警,还当官兵来袭,这才阴差阳错之下让林白棠躲过一劫。
倭寇一夜突袭,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
天色晴好,苏州城门大开。
在城门口守了一夜的百姓四散开来,有归心似箭出得城门赶紧回家的,也有往城外去寻人的,各自奔向目的。
昨晚林青山到城门口没多久,陆家跟方家的人也先后赶了过来。
孩子们常在一处,家里人听到倭寇来袭,谁人还有闲心中秋赏月?到得最后,家里人都来到城楼之下守着,互相安慰开解,提心吊胆一夜,终于等到了孩子们狼狈归来。
陆
谦瘸着一条腿,方虎身上也到处是血迹,显然苦战一夜,唯有林白棠只脏污了衣裙,身上尚算干净——
林青山先自捉着女儿仔细打量:“可有遇上倭寇?”
金巧娘也细瞧自家孩子,埋怨道:“让你四处乱跑,也不知早点回家,吓死娘了!”
林白棠不想家里人担心,隐下被掳一事,笑着偎进母亲怀中:“阿娘别担心,没什么事儿。”
说没什么事儿,先瞧瞧方虎跟陆谦,也不能够相信。
方厚见儿子满身血迹,拉着儿子仔仔细细查看,曹氏眼圈都红了,心疼的骂儿子:“整日惹事生非,也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
方虎兴奋邀功:“阿娘,我昨晚杀了不少倭寇!”被亲娘狠狠拍了一巴掌:“显得你能耐了!”
方厚见儿子身体无碍,轻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好样的!”
杨桂兰心疼的轻抚儿子渗血的伤腿,忍不住直掉眼泪:“好端端的出门游玩,怎的又受了伤?”
“不如跟着虎子好好练练?”陆文泰再心疼儿子,当着众人的面也还要撑住。
三小儿平安归来,家里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先自回家养伤歇息。
徐佶带兵进城,韩永寿听闻顿时面色如土:“这可如何是好?”
胡师爷替他出主意:“大人不如去向徐大人请罪,只说倭寇来袭,为着城中百姓性命,着实派不出人手支援徐大人,请徐大人见谅?”
韩永寿道:“有理!”忙带着手下属官去请罪,见到徐佶连连道歉:“昨晚大人派护卫前来求援,正逢倭寇堵着城门叫嚣,下官怕殃及城内百姓,不敢打开城门,都是下官的错!”
徐佶心中暗嘲韩永寿虚情假意,面上还要一派和气:“韩大人爱民如子,乃平江府百姓之福,何错之有?”
他虽说话和软,实则雷厉风行,进城之后先派兵围住了河道总督府,抓住了孙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