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内杂陈:“我爹爹他……很爱笑?”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他的死跟孙震有关系?”也许应该说:“他的死……跟孙震修河有关系?”
金巧娘深吸一口气,拾了菜刀起身,语声渐渐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你让娘想想,想想再告诉你可好?”
林宝棠便猜到生父当年的死亡定然有隐情,他遍寻记忆不记得生父有卧床养病的日子,好像也没有日日熬药,零散的记忆里似乎是某一天这个人便不再出现,而他们母子也离开了原来的住处。
再有印象,便是记忆里沉默的父亲。
现在想来,应该是母亲已经嫁进了林家,而他的父亲已经换成了林青山。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靠不住,但他小时候也疑惑过,这个母亲让唤“爹爹”的男人,似乎长得有点不像了,也不爱笑了。
虽然也一样的疼他。
渐渐长大,他才知道自己是拖油瓶,而母亲带着他改嫁了。
他从不曾问过母亲有关生父的事情,只怕触到了她伤心的情肠,便将这个疑惑一直压在心底,直到方才见到她神色有异。
原本只是关心母亲,按着时间线去推测,竟得了惊人的结论。
这是林宝棠始料未及的。
母子俩因此事都不再说话,金巧娘随便做了一餐饭,家里人同桌而食,有林幼棠在饭桌上笑闹挑食,还有毫无察觉的林白棠盯着幼弟吃饭,时不时还要威胁一句,一顿饭很快吃完。
林白棠去涮碗,金巧娘便回房歇息,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了下来,却如一块石头,沉沉压在金巧娘与林宝棠母子心中,让娘俩当晚不约而同的失眠了。
金巧娘想起十几岁成婚初嫁的甜蜜时光,仿佛被封存在记忆之中,如今再翻捡起来,还得掸掸旧日的尘土,却还能想起那张清晰的笑脸。
她已经有许多年不曾想起早逝的前夫。
也刻意的,不去想。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金巧娘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她考虑一夜之后,趁着次日下午店里没人的功夫,唤了林宝棠前来,向他讲起自己的生父。
“我嫁给你父亲林怀也才十五岁,瘦瘦小小,穿着堂姐的旧衣裳,挽着个小破包袱,上了你父亲的船,就算是成了亲。”
金巧娘自小父母双亡,寄居在伯父家长大,从小便在伯娘刻薄的骂声里学会察颜观色,十一二岁开始伯父伯娘便开始打她的主意。
有一次她又挨了伯娘的打,忍无可忍之下跳河自尽,却被打渔的少年林怀相救。
林怀也是父母双亡,跟着阿翁常年住在船上,卖些河鲜维生。
他救起金巧娘,还熬鱼汤给她喝。
金巧娘浑身湿漉漉被人从冰冷的河水里捞起,还喝了鲜鱼豆腐汤,连吃了三个贴饼子,难得一次吃到直打饱嗝。
后来,林怀带着凑来的五两银子交到伯娘手中,终于将他小小的新娘娶上了船。
“那时候阿翁已经过世两年,他比我大了四岁。怀上你之后,他说要为儿子打算,自己在船上漂着,娶媳妇不嫌他家贫,但自己儿子将来可要在岸上定居,便想办法赚钱,吃了不少的苦。”
林记小食店内,雇来洗锅洗菜的婆子,连同跑堂的毛思月都回家休息,娘俩坐在食店里聊起过去的时光,谈起第一段婚姻,金巧娘面上浮起淡淡笑意。
林宝棠从不曾听过亲生父亲的事情,头一回从母亲口里听到父亲名讳及生前之事,一时怔住了。
原来他那么小的时候,便有人已经为他的将来打算。
“我阿爹……他个子很高吗?”记忆之中的人早已经模糊不堪。
金巧娘细想:“中等个头,其实算不得高,你那时候小,大约便记得很高。但他性格活泼很爱笑,在水中跟一尾鱼似的,鱼菜也做得很好吃。”她慢慢回忆:“咱们家卖的糟小鱼,便是他的拿手菜。”
林宝棠:“……”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