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3 / 3)

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攻破了腾冲城门,突入了县城之内,为后续部队的入城作战杀出了一条血路。

没有他们,就没有后来腾冲战役的胜利,也绝不会让腾冲成为中国历时八年的抗战史中,第一座被国军夺回的城市。没有腾冲的胜利,就不会让所有的中国人看见胜利的希望,让世界上所有的国家看到中国人面对外侮时不屈不挠的精神与决心。

可是,风云诡谲的政治风云让手足相残,也让他们完全的被遗忘了。当年赋予他们英雄的名称无人想起;当年身为烈士受人祭拜敬仰的坟墓支离破碎。看着当年与他同为远征军的兄弟们身后是这般的凄凉,他的心里如何会好受?

古语有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这片土地之下,长眠着他的兄弟们。那些人,从军衔上说,有些事他的上峰,有些是他的部下,有些是他的战友,伙伴,可也是他同生共死的袍泽。当年,他们死了,他还活着,他有责任与义务来为他们祭奠。如今,他们的坟墓被毁,灵位不在,骨殖不复,魂魄难安,他依然要来为他们祭奠与拜祭。这样的情分,也许外人是无法理解的,那时只有经历过生死的战场幸存者才能明白,才能懂得。

在墓园中走了一会儿,在忠烈祠后的山坡上,他们看见了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一段残碑的旁边,残碑前放着一瓶白酒与一包用旧报纸包着的油炸花生米,看起来,老人像是在祭拜自己的战友。

狄尔森看着那个苍老的身影,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脚下不由自主的便朝着那个老人走去。原本正默然独坐着的老人突然见到几个陌生人朝他走来,显得有些慌乱,忙不迭的收拾了东西想要离开。狄尔森忙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低声道:

“对不起,我打扰了您。不过,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当年参加滇缅大反攻的老兵说说话。”

老人抬起头,没有接话,只是疑惑的看着他,浑浊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戒备之色。狄尔森对他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挨着他的身边坐下,轻轻抚了抚身边几块断碑,动情的道:

“几十年前,我也来过这儿。因为我也是参加过滇缅大反攻的老兵。”

老人的身躯明显的一震,然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又想哭又想笑的复杂神色。他看着狄尔森,看了很久,似乎想要从这个看起来像是外国人的脸上看出他是否在说谎。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切人心的真诚与否,只有眼睛最会说话。于是,老人原本脸上的戒备之色渐渐的散去,直至荡然无存。他看着狄尔森,伸手拉过他的手掌,仔细的看着他手掌心里那些又粗又厚的老茧,又摸着他手指头上的老茧,一边点头,一边有些激动的用明显带着山东口音的声音颤声道:

“是,不错。你是当过兵,而且还当过很多年的兵。这些老茧就是摸枪摸出来的,没有个三五七年,绝对不会有这样厚的老茧。你是哪个部队的?”

“新三十八师一一四团,少尉排长狄尔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