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吗?”
狄尔森想了想,微微的一笑,揽着她的肩,轻轻的摩挲着,柔声道:
“为什么要恨呢?也许,我还应该谢谢他,谢他让我跳出那个一团乌糟的地方,给了我一个彻底解脱的机会。那个乌烟瘴气的是非之地,其实我早就不想呆了。不过是看在军座的份上,心里还存着一点希望,希望有一天,在军座的变革与推动之下,军队里不再有没完没了的倾轧,不再有上行下效的贪腐之风,更不会有阿谀奉承的溜须拍马。
其实,我最怀念的还是当年和军座一起在缅甸、印度打鬼子时候的日子。那个时候,大家的心多团结,军队里的风气多好啊。若是国军的队伍能一直像那个样子,大陆何至于会丢!到了台湾之后,人心是一盘散沙,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到如今,军座无端的被猜忌,头上还扣了一个天一样大的罪名,每个在军座身边的人都糟了罪,倒了霉。
从我被抓进监狱那天起,我就知道,希望破灭了,一切希望都没有了。那个地方,已经没有半点让我留恋的了,这个时候离开,也许是最好的时机。总比今后,它让我感到厌恶与鄙夷的时候再走要好许多。毕竟,我的人生岁月中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军队里度过的,我不希望将来到老的时候,回忆起来都是一些令人感到不快的画面。
他的确是狠心,翻脸无情。可是再想想被软禁看管起来的军座,还有已经被关了二十多年还不得自由的张汉卿,比起他们,我已经很幸运了。虽然这辈子都回不了台湾是有些伤感,可是却有外面那样大的一个天地由着我自由翱翔,难道不比龟缩在台湾,寸步难离,老死于斯更幸福吗?”
“话是不错,可是,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他出生入死,为他鞍前马后,弄得自己满身伤痕,他却连一点旧情都不念,只为自己的一点面子就把你当皮球一样的踢开,当真是冷酷无情至极!我一想起这些来,这心里,就好像火烧一样。我好想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韩婉婷愤愤的说着,因为气愤,她扬起了拳头,脸上也漾起了如桃花般艳丽的红晕,眼睛里更是发出熠熠坚定的光芒。狄尔森看着气恼不已却面若桃花的妻子,心中一暖,动容笑道:
“我哪里是为他?我为的还不都是那个老是做傻事、说傻话的笨女人吗?公道不公道,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为她,就是受再多的委屈,我也心甘情愿。”
“傻瓜。就算是为我,我也不想你受那么多苦。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陪在我和孩子们的身边就好。”
听着他毫不做作的告白,尽管已经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也听了二十多年的情话,她还是羞涩的低下了头。她红着脸,半垂着眼睫,依偎在他的胸前,小声的说着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与母亲内心之中最质朴的愿望。他温柔的笑了起来,点点头,揽着她的肩调侃道:
“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从今天开始,到将来的五十年,一百年,我都会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粘在你的身上,死都不会离开你的。”
她无声的笑了,将自己整个人都投入了他的怀抱。他抱着怀中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发颤的柔软身躯,娇软的触感顿时点燃了他心中的热情,汹涌的情潮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翻身将她压在自己坚硬的身躯之下,一双长满老茧的大手摸进了她的睡衣之下,顺着她的身体曲线热情而肆意的揉捏着。当她娇喘着睁开眼睛娇羞不已的望向他时,他向她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随即伸手关上了大床边橘色的小灯。不多时,房间里便响起了女人娇细的呻吟与男人粗嘎的喘息声,一曲亘古不变的爱之乐章在浓浓的夜色笼罩下悠扬的奏起,叙说着美丽的爱情篇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
1957年春末,台中市向上路的一栋二层小楼前,驶来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小轿车上下来了一对衣着素雅的中年男女。他们的出现让负责看守孙立人的便衣特务立刻提高了警惕,一双炯炯的目光开始追随着这对男女的一举一动。
中年男子刚走到门口,尚未按下门铃,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