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的,可她此时看着邓穗音,心里却只有平静,除此之外没有丝毫波澜。
她就这样平静地等了一会儿,等邓穗音流干了泪,极力从自己崩塌的理智中找寻回一丝从容来,然后向她开口:“你告诉我这个,是想干什么?”
姚戚香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想为姚太初复仇吗?”
“就那么不体面死在了所有人面前的姚太初,还是被活活打死的,他的五脏六腑都出了血,而孟元德这个元凶甚至连一点皮都没破,逍遥法外至如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因为姚振廷那个黑了心肝的东西!!”邓穗音声嘶力竭,“竟然拿我儿子的命去换他的青云路!”
姚戚香:“你怎知,这不正合了父亲的意呢?你难道真的不知,这么多年来,他有多厌烦姚太初这个儿子吗?一个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体面,反而是耻辱的傻儿子,说不定他早就想除掉了。”
邓穗音的双眼冷得像一把刀。
姚戚香继续:“不过,横竖雪姨娘已经怀了儿子的,你说,父亲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又有了个儿子的呢?”
她的一番话引导意图很强,就是想让邓穗音认为姚振廷是故意想让姚太初死,反正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有一个儿子出生了,那么死一个傻的,还能为自己铺路,何乐而不为?
就算这番话无凭无据,可一个心怀怨恨的人,本来就没有理智可言,今日她所说的这番话,邓穗音之后每次想起来,都会更加相信一分。
“你到底想说什么?”邓穗音直勾勾看着她。
自从姚戚香出嫁,邓穗音觉得自己和这个继女之间,关系仿佛复杂了很多,她从前恨毒了姚戚香,恨不得她马上死,可现在回头一想,她对姚戚香加起来的那些恨,都抵不过今日恨姚振廷。
邓穗音从没想过,她用心经营了一生的婚姻,今日会成这般模样。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孟元德谋逆,被判了六十廷杖,这刑罚死不了人。”姚戚香笑,“母亲,您能让他死吗?”
闻言邓穗音短促地皱了下眉,似是在分析姚戚香刚刚说的那句话,而后她的眉心慢慢展开,目中露出思索。
“你为什么想要孟元德死?”
“他是孟家嫡子啊。”姚戚香道,“留着说不定会挡我夫君的路,眼下既然有个不错的机会能除掉,为什么不除呢?”
“不过此事终究还是你自己考量。”她补充,“毕竟我夫君前程锦绣,一个孟元德这般的废物也不能真挡了他去,我就是觉得此人碍眼。”
邓穗音真的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她无一日不想为儿子复仇,那是她十月怀胎,险些难产才生下的亲骨肉。
“是呀。”姚戚香轻声说,“自己的孩子死了,当爹的不伤心,难道娘也这样吗?”
“孟元德三日后就要行刑了,你仔细想想吧。”姚戚香起身走了。
她就是将自己在利用邓穗音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可就算如此,邓穗音发现自己也恨不了她,她甚至还有些感激她……
她像一个土埂木偶一般生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有谁还记得她的儿子呢?
接近中午,姚振廷下朝回来了,自从两人日渐离心之后,他几乎再也没登过邓穗音的门,今日下朝,他罕见地来了邓穗音房里,告诉下人要留在这里吃饭。
“老爷。”邓穗音面无表情地称了一声,可笑在这个时候,她心里竟然还有一丝期盼,假如姚振廷终于心有悔意,来向她忏悔呢?
直到在吃饭的时候,姚振廷隐隐晦晦向她探问今日姚戚香是不是过来了,同她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又带了她婆母的话来的时候,邓穗音竟然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一丝讨好。
她简直想笑,她太想笑了,从前她以为会在自己儿子、自己女儿身上得到的待遇,如今竟在姚戚香身上得到了,姚振廷在为了探听消息,而讨好她。
邓穗音只感到恶心。
“没说什么,只是说她刚巧路过,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