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顾会难过,照料太多又会躲远,连碰都不让碰。他只得下更多的心思,学习如何养育人类幼崽。发觉她并不是幼崽之后,又学习如何与弟子沟通。
她像被他栽种的植物,亲力亲为地照料着,除虫、除草,修剪枝桠。
但终究是不一样的,她不是真的紫薯。她是个人。
池风觉得自己逐渐变得莫名其妙了。他竟然因为她的快乐而喜悦,因为她的亲近而心花怒放。他渴望更多,想要看见她、听见她、触碰她,想陪她吃吃饭、跟她说说话。若是能为她排忧解难,那再好不过。
与其说絮絮需要他,不如说他需要她的“需要”。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某种被世人称作“爱”的情感,毕竟在花言给他的那两本小说里,爱不是侵占就是威逼,轰轰烈烈,惊世骇俗。
但是,然而,总之……
他很高兴她想触碰自己。
池风揽过娄絮的腰,把她搂进怀里。他的手掌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她的脑袋摁在肩窝上。毛绒绒填满了他脖子和肩膀之间的空隙,也填满了他的心。
他的声音柔得像水蜜桃掐出的水。他道:“这样?”
娄絮没有说话,她往池风怀里钻了钻。眼泪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她揪住池风的衣服,抹在脸上。
池风任由她擦,手摩挲着她的脑袋、额角、耳垂,仿佛耳语般低声问道:“为什么哭?”
他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为什么哭?
娄絮自己也不清楚。
人类永远无法澄清自己。
正如她无法解释为何自己恐惧接触可身体又在渴望接触,为何自己向来乐观向来活在当下,却对情感一事畏畏缩缩。
她也无法解释此刻的哭泣,是源自差点崩溃的恐惧,还是源自莫名的思念,还是因着某种渴望得到了满足,某些童年的缺失得到了弥补。
她哭得越来越起劲了,仿佛上辈子做紫薯的时候,欠了池风几壶清水,要在此刻哭完似的。
池风轻拍娄絮的背,好像在哄孩子睡觉。
娄絮吸了吸鼻子,渐渐冷静下来。她太累了,哈欠连天,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她在池风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打了个哈欠,等待世界逐渐静音,意识模糊。
醒着的最后一刻,她用气声问道:“你会离开我吗?”
这是一个很没有意义的问题,娄絮比谁都清楚。任何诺言都只是一句安慰。她的母亲也曾经这么问过她的父亲。
她还没有等到回答,就睡着了。
因而也没有听到池风的那句呢喃似的话语:“离开你……那太遭罪了。”
池风将唇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他原想同絮絮说一件事的……
算了,明天吧。
……
击云宗。某处。
“在羽。”
“嗯,厚叔有事找我?”
“……娄絮在不在你这里?”
廖在羽心下一个咯噔:“你认识她?她失踪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素怀厚开完会回来,没找到娄絮。给她打了通信,但没打通。他绕着窑洞找了一圈又一圈,黄土地平平整整,门关得严严实实,禁制也没有任何反应,怎么看都不像出了意外或者离开洞府的样子啊?
他简单解释了两句,然后给花言打了个通信。
……
廖在羽有点烦躁,揪住头发一通乱搓。
气不过,踹了身边那人一脚:“没事逞什么强,宗主没告诉你要小心谨慎吗?”
这下好啦!这下完啦!大家都得加这个破班!
朋友还不见了!
被踹了一脚的人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师姐,连累你了。”
廖在羽两眼无神,挥了挥手:“一边去,别吵我。”
又继续蹲了下来,就着火灵的光,提笔刻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