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就能回学宫交差了。
岔子就出再最后一个大妖上。
它不吃人杀人也不搅弄山河,竟偏偏爱男女之事,隐匿在凤阳城中,专挑美貌的少男少女下手,或哄或逼,与人成就好事。它夜夜洞房花烛,凤阳城的老百姓却苦不堪言,求到了学宫处。
二人一接到学宫传令,立刻赶到凤阳城,这大妖只顾男女情场,疏于修行,虽位列五品,却没什么真本事,躲在一个石窟之中,被崔玉折几个符咒了断了性命。
如此轻易,连陆江都掉以轻心。
他晃荡着走在崔玉折后面,当闻到异香之时,惊声道:“师弟,屏息!”
一切已经晚了。
崔玉折回头看他,一双眸子似乎蕴着水光,微微抬眸,轻声问:“怎么了?”
他言语时极温柔,说完抬起手扶着脑袋,“师兄,我身上有些热。”
阴沟里翻船。
陆江暗暗骂了一声,忙抱着他冲出山窟,朝城里赶去,要给他寻处消火,到半路上,崔玉折已神志不清,斜靠在陆江怀里蹭来蹭去,肩头半挂着衣衫,月色照映下,显得肤白滑腻。
他两只手轻轻挽住陆江脖颈,心中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得靠近陆江便觉得舒服,身上燥热能下去一些。
陆江本就吸进去几口妖毒,勉强赶路,偏崔玉折不安分,断断续续叫着“师兄。”
崔玉折脑子昏了,寻着陆江的唇便抬头亲了上去。他昏昏沉沉,只觉喜欢极了。
陆江险些将他摔了下去,他心中想着,师弟怎么如此行事?
他一低头,猝不及防同崔玉折对视上,喉头一紧。
砰——陆江脑中的弦似乎断了,双腿骤然沉甸甸的,走不动了。
崔玉折见他不再赶路,扯着陆江衣襟就朝地上倒去。陆江压着他,撂开崔玉折汗湿的头发,露出他清俊干净的眉眼,尚存几分少年气。
陆江搂住他瘦削的肩,轻轻吻了上去。
待二人清醒过来,天已微亮。陆江揉着脑袋,想轻声抚慰崔玉折几句,他记得崔玉折一开始疼得直哆嗦,是咬着牙挨过这一场的,陆江心里面生出十二万分的柔情来。
崔玉折已背对他系好衣衫,缓慢站起。
陆江抬抬手,道:“师弟。”
“城里百姓在等杀妖讯息。”崔玉折哑声打断了他,“赶紧回城罢。”
陆江不说话了。
崔玉折一瘸一拐,朝凤阳城走去,陆江跟在他身后。
谁知这妖还有后手,凤阳城突现时疫,百姓们面黄肌瘦,浑浑噩噩。
学宫说他们差事没办好,要他们二人协助官兵处理凤阳城时疫之事。
两人本就十分尴尬,见了面连话都难说上几句,偏偏碍于学宫命令,不得不整日相对。
月余之后,凤阳城疫病可算料理清楚,两人若就此回了学宫,相安无事。谁都不再提起,就当凤阳城外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陆江是这样想的,他看崔玉折每日见到他避之不及的样子,料想他心中同样如此。
谁想到,还有预料不到的事。
陆江百思不得其解,崔玉折怎会有孕?
崔玉折道:“师兄,你让我离开罢。”
陆江又怎会同意?他守着房门,崔玉折就一步也走不出去。
陆江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别说什么离开的话,你有个闪失,我几个脑袋都赔不起。”
陆江受崔师叔所托,有义务照顾他。况且,他比自己小上几岁,又从来没下过山,他父亲把他看的紧,陆江却是从小跟师父在凡尘摸爬滚打,自诩见的多些,理应关照师弟。
更何况,他与崔玉折有过……一夜之缘。
陆江甘愿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崔玉折现如今颇有几分弱不胜风的样子,陆江看了,心中并不好受。
崔玉折默不作声,右手不由自主抚摸上腹部,柔软平坦,他实在难以想象现在里面竟然有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