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必担心。这又不是伤病,当初只是身有负累,如今一身轻松,自然无事。”
说罢,他扬手甩出一道符咒,屋内瞬间燃起火球,又在眨眼间消散。
“你看,真气一恢复,符咒操纵自如,可见我已无碍。有了真气,天下间哪里我去不得?”他低声一叹,“只是我如今只想回学宫。”
陆江错开了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万千话语哽在喉头,最终只憋出一句:“恢复得快就好。”
小欢蹬了蹬腿,陆江记起了要做事,忙冲崔玉折笑笑,“师弟,你先等会。”
他匆忙给小欢换着尿布,谁知越慌越是容易出错,许是手重了些,小欢又哭了起来。
陆江望着小欢,心里简直要喊他“祖宗”!怎么平时不哭,这会儿哭的这么有劲。这不是让当爹的难堪吗?
可看着满眼泪花的小欢,哭的真可怜。
他没法子,只好搂起来小欢,低声哄道:“别哭了,小欢,快把嘴巴闭上。”说到最后,简直有点求饶的意思了,也不知道小欢听没听懂。
崔玉折在旁始终沉默,视线转了一圈,还是不由自主落在小欢身上。
终于,小欢哭累了,闭着眼在陆江怀里睡了过去。陆江轻轻拍了下小欢的屁股,长吁出一口气,继而,笑着看向崔玉折,“何时走?”
“现在就走。”
陆江期期艾艾,“这么急……”
“嗯。”
“需要我送你吗?”
崔玉折摇头:“师兄事务繁多,还要照看孩子,不必送了,我自会小心。”
陆江抱着小欢的手紧了紧,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句,“你要再看看他吗?”
“不了。”崔玉折垂了目光。
陆江心下微滞。
“我还是送送你罢。”他转头喊道:“宋风!”
宋风手持医书,快步进屋,在摇篮边的椅子坐下,挥了挥手:“你们去吧,我看着。”
院门外草木葱茏,早已不是冬日萧瑟之景。
崔玉折低声说道:“师兄,这段时日多谢了。我一时不慎而铸成大错,言语间又多有冒犯,幸好师兄包容,不与我一般见识,我虽未说,但心中都记得清楚。”
陆江笑望着他,“师兄弟下山,本便该相互扶持,哪有言谢的道理。咱们这次也算是有段缘分,日后去了学宫你若是有事,尽可以来寻我。就算出不上力,也能多个人想主意。”
崔玉折若有所思,迟疑道:“他、那孩子,师兄不如找个人家送养,也省的劳心劳力。”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将小欢送养,给足银两,或许当真比跟着陆江不得见光来的好些。陆江虽是亲父,带着孩子回山之后,要如何解释身边多个婴儿。
可陆江生来无父无母,怎么舍得让小欢寄人篱下。
陆江小心翼翼道:“不是亲生的,又怎会真心待他?送出去若受了苦可怎么办。”
崔玉折垂下眼帘,低声道:“他来路不正,恐怕会拖累师兄。”
定定的望着崔玉折,陆江心里只觉得天地之下,只有他和小欢相依为命。若他都抛下小欢,小欢该有多可怜。
陆江压低声音说:“我不怕,这点事情我还是担得起。你放心,就算带回学宫,也会瞒住一切,绝不会让人知道你们的关系。”
崔玉折似乎察觉到他的冷硬,顿了下,说:“我既把他给了你,按理来说就不该过问了,那就由师兄自行处置吧。”
陆江见他神色,恍惚回过神来,崔玉折就要走了,这一走,他又要回到逍遥峰上,或许真如他所说,再也不出学宫大门一步。
缘分已尽。
这几个月的时光和这个孩子只能是埋藏在心间的秘密了。
他支捂了一会,“我不是有意要和你争执的。你这一走,我本该好好道别,也不知怎么就……”
陆江怔怔难言,师弟别生气才好。哎,我也真是的,都这会了就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