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他们的手。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
只是追问吧,也问不出什么,纪吟一直说自己做了个噩梦。
哪儿有噩梦能吓成这样的?
晚上,纪吟不肯睡觉,一定要跟他们待在一起,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聊着天。
不知不觉,纪吟终究还是撑不住睡过去了。
就在意识彻底坠入黑暗中时,她忽然醒了,睁开眼,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
仿佛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
“妈?爸?”她试探着喊了句,声音仿佛被这浓稠的黑暗吸走了,没有一丝回音。
纪吟心头一急,用尽全力嘶喊。
“妈!爸!你们在哪儿?”
“妈妈……爸爸……”
纪吟像是一个走丢的孩子,无助而可怜。
不知喊了多少遍,渐渐的,远处的黑暗里似浮现出熟悉的轮廓。
她兴奋地跑过去,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们。
渐渐的,那些人影越来越清晰,纪吟终于看清。
“爸妈?陈橙?欣彤?”
纪吟朝他们伸出手,想要靠近他们,他们却只站在远处,含笑看着她。
“吟吟,回去吧。”
“回哪儿去?”纪吟一脸茫然。
“回你来的地方。”
来的地方?她家不就在这里吗?
“快回去吧,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你。”
“我不回去,我想跟你们在一起。”
“回去吧,吟吟,你要开心,不管你在哪儿,只要你能开心地活下去,爸爸妈妈就放心了。”
然而她再怎么挽留,那些熟悉的人影依旧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不要,我不想跟你们分开……”
“阿吟!阿吟,你快醒醒!”段伏归紧紧握着她的手,见她满头冷汗,嘴唇被咬得发白,担心她深陷梦魇中不知轻重,为了避免她咬坏自己的舌头,只好掐开她的嘴,又一面不停唤她名字,希望能把她叫醒。
不知过了多久,纪吟终于转醒,悠悠撩开眼皮,眼神茫然,分不清今夕何夕、前世今生。
“阿吟,你梦到什么了?”段伏归担忧地看着她。
她刚刚在梦魇中,不停地喊着什么“不要”、“不回去”,又联想到她晕倒前那个怪异的僧人,不由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什么事他不知道,而这,关系到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段伏归将她半扶起来,靠在枕头上,给她擦完汗,看到她干涸苍白的嘴唇,又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唇边,“来,喝点水。”
纪吟下意识照做。
温水浸润咽喉,缓了许久,纪吟的思绪终于回笼。
“你怎么来了?”她问,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我听说你晕倒了,不放心,所以来看看你。”
“我现在没事了,可能是爬山太累了吧。”纪吟随口答道。
段伏归微垂着头看她,高挺的眉弓在眼窝落下一片阴影,瞳色晦暗难辨。
她还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已经有身孕了。
要告诉她吗?
但就算现在不说,过两个月她自己也会发现的。
段伏归的眼神不自觉落在她腰腹处,如果她不知道自己有身孕,整日东奔西走,万一出了意外……
“先前发生什么了?你那丫鬟说你遇到一个自称闻寂的老僧,然后你就晕了过去?”
纪吟回忆起梦中的场景,痛苦地闭上眼,摇摇头,显然不想多说。
来,是缘法;去,亦是缘法。执着于一处形态、一处归所,岂非自缚?
她这一缕异世来的孤魂,就如一丝青烟,被莫名的“风”吹到了这个时代,她一直死死抓住前世的过往,如同抓住青烟消散前最后一缕形态,执着地认定那才是她唯一的归所。
这执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