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盯着温珉瞧了片刻,这才挥挥手,让人退下。
待人离开后,他立在原地,磨着牙,犹不甘心,只恨自己来晚一步。
纪吟的马车被台城军护送着朝皇宫而去,她安静坐在其中,从遇到谢墙开始就没再说一句话。
因为她明白,她没有权势,说什么都是多余,她的命运从来不由她自己做主。
事情闹得这么大,消息迟早会传回燕国,段伏归若是知道了……
“公主?公主?”
温珉连唤了两声,纪吟这才回过神,意识到他原来是在叫自己。
公主?悄无声息间,他已唤了称呼。
纪吟轻轻应了声。
温珉已经下了马,牵马走在马车旁边,两人只隔着一扇窗户。
“阿吟,对不起。”
清润的男声随着料峭的春风飘入纪吟耳中,她没有应声。
温珉继续说:“我料想到谢家会对你不利,仅靠我自己一人未必能护你周
全,只好出此下策,唯有亮出你的身份,谢墙才能有所顾忌,否则,若叫你落到他手里,只怕……”
“我知道。”纪吟淡淡打断他,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厉害关系。
女孩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并无半点怨怼,但温珉却能从中感受到她对自己厌弃。
他想解释什么,可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终究无话可说。
这半年来,他自是能感觉到她为了隐藏身份有多小心翼翼,她多不想暴露自己,结果却因为他一时不慎招来今日之事。
温珉沉默片刻,喉咙发涩,“我会想办法护住你,不叫你再受几年前的痛苦。”
纪吟一听而过,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马车抵达宫门,纪吟换乘轿撵,被宫人们送到昭阳殿偏殿。
“公主请在此处暂歇片刻。”宫人奉上茶水点心。
纪吟没用,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时间流逝。
片刻后,安静的大殿被一声尖锐的唱和打破宁静,也拉回纪吟游走的思绪。
“陛下到!”
纪吟一转头,只见一个身穿暗赤色帝王衮服,头戴冕旒地少年匆匆赶来。
“阿姐!”少年惊喜出声,“刚刚曹顺来向朕禀告,说寿宁公主回来了,我还问哪个寿宁公主,他说是你,我以为他在胡说,没想到竟是真的!”
“阿姐,太好了,你没死!你走之后我每天都很想你,前年听到从燕国传来你的死讯,我不敢相信,我的阿姐怎么会就这么死了,我就知道是假的,太好了……”少年满腔真心热情,呱啦呱啦接连不停说了一通,冲淡了纪吟陌生的情绪,脑海里回忆起两人小时相处的记忆,她的心也渐渐软了下来。
“阿舷。”
“阿姐。”纪舷想像小时候那样抱她,但他终究长大了,不合适,于是改为拉着她袖摆摇了摇。
纪吟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现在正是抽条的时候,长高了不少,身材却很清瘦,厚重威严的帝王衮服压在他肩上,反而更衬出他五官的稚嫩。
他毕竟才只有十五岁,却被架上这个位置,身不由己。
“阿姐,燕国那边说你……那个了,听说燕皇还用皇后之礼将棺椁下葬,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说到燕国,纪吟便有种说不出的心累和恐慌,“这实在说来话长……”
两人聊了一会儿,曹顺又来禀告说寿阳王夫妇进宫了。
“快请进来。”
寿阳王伤了腿,他是坐在轮椅上,被宫人抬进来的;在他身后,跟着寿阳王妃。
短短几年,夫妇俩都沧桑了不少。
二人甫一见着纪吟,都不敢相认。
他们记忆中那个娇憨可爱、无忧无虑的女儿,如今身上却满是被风雨摧折后的凄苦。
寿阳王妃抱着纪吟痛哭起来,“这几年,阿吟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寿阳王稍稍内敛,也忍不住抬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