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把这链子解开!”纪吟要求他。
男人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次皱起,眸色霎时一凝,彻底暗了下去。
“我说过,锁链的钥匙已经被我熔了。”
“用刀切、用钳子剪,用什么办法都好,你给我解开,不然我会疯的。”纪吟眼神近乎崩溃。
段伏归冷眼看着她,轻轻将人揽到怀里,“不行。”
“你有太多先例了,每次都是欺骗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趁机逃走,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那就只有把你锁起来了。”
“我还吩咐了段英,让他一定看好你。”男人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叫纪吟不寒而栗。
“你不给我解开,我真的会疯的。”纪吟语气哀婉,仿佛在绝望中挣扎的小兽。
段伏归眼神一顿,心脏抽疼了下,但他已经不相信她了。
“我会让下面的人好生照料你,乖乖等我回来。”
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松开她,彻底转身离开。
段伏归走了。
徒留纪吟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宫殿中。
纪吟颓然地坐在床上,感到一阵阵绝望,单薄的脊背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烛光里的一抹剪影,又好似凝成了一座悲伤的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雕塑”才又动了起来。
她双手扣住左脚上的金镯,发了狠地往下拽,脚踝处的肌肤被磨破了皮,她却半点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她不停掰弄,从脚踝到脚背,连带两只掌心,肌肤通红一片。
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纪吟实在支撑不住,才一把倒在了床上。
纪吟咬着牙,喉间发出无声的嘶吼,滚烫的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地往下落,洇湿大片锦被。
段伏归去打仗,他要去多久,三月五月?一年两年?
他一天不回来,自己就过一天这种不人不鬼的日子吗?
而且,就算他回来,自己又能解脱吗?
因为段伏归那道命令,没人再敢和纪吟说话,她被埋葬在这与世隔绝的宫殿里,宛如一朵日渐走向凋零的花。
“段英!把段英叫过来!我要见他!”
段英听到纪吟的命令,沉思片刻,终究还是跨进殿内。
但他是男人,只停在了外间,并不敢进到卧室里。
“夫人叫我来有何吩咐?”段英隔着珠帘问。
他不进来,纪吟便出去,她赤着脚,拖着长长的金锁链,来到段英面前,命令他:“给我解开这链子。”
她衣衫不整,段英不敢细看,连忙侧过脸,但仅仅这短暂的一瞥,依旧叫他心惊。
纪吟现在的模样看着实在不太好,不仅又瘦了许多,脸色更是苍白如纸,眼下却一片乌青,原本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时只剩灰败空洞,就好像……行尸走肉。
“主上吩咐过,这链子,不能解。”
“你解不解?”纪吟朝他逼近一步,彻底站到他面前。
段英看她隐隐有要崩溃的趋势,态度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垂下眸:“夫人恕罪,属下不能解。”
他不知道这是否又是她在做戏,毕竟上次她便是装作对主上担忧不已,借口去白马寺祈福,这才逃了出去。
他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呵!”纪吟望着他,笑了声,“你真是段伏归最忠心的狗!”
“滚!!!”
段英立马逃了。
跨出玉樨宫,他不由又想起纪吟方才的状态,心底闪过一丝隐忧,只是相比起主上离开时交给他的任务,自是要按主上吩咐的做。
段伏归刚离开那段日子,纪吟还在想办法折腾,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她仿佛认命了般,渐渐安静了。
“木香木叶,你们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木香木叶照常来布置饭菜,纪吟突然开口问,眼神虽在看着她们,却不聚焦,空洞得可怕。
木叶心里不是滋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