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礼立在薛恒身前,朝着老夫人微微一躬身,“儿子给母亲大人请安。”
老夫人的目光快速地从薛崇礼的身上掠过,只笑吟吟地望着薛恒道:“恒儿,快快入席吧。”
又对薛崇礼道:“你也坐下吧。”
薛怀激动地朝薛恒招手,“二哥二哥!坐这儿!坐这儿!”
薛恒点点头,与薛崇礼分次入座,乐师随即换了首悠扬缓慢的曲调,配合着席上渐渐安静下来的氛围。
大家或心不在焉地赏乐,或低头认真品尝美食佳肴,无人再敢嬉笑玩闹,这皆是因大老爷薛崇礼在场的缘故。老夫人十分闹心,无数次朝薛崇礼投去不耐烦的眼神,奈何对方一直假装看不见,始终不动如山地坐在席上。
无奈,老夫人只得打起精神招呼众人,“来,咱们继续说话,不必拘着。”
众人尴尬地笑笑,嘴里应着是,却没人敢再出声。沉默间,薛茵忽然问薛恒,“二哥,你这几次入宫见到大姐姐没有?”
薛恒正在和薛怀饮酒,闻言,放下酒杯道:“有机会见了一面,大姐姐一直惦记着你呢。”
“我也记挂着大姐姐!”薛茵道,“我托二哥送给大姐姐和两位殿下的礼物,二哥都帮我送到了吗?”
“这是自然。”薛恒笑着道,“大姐姐和两位殿下都很喜欢,惠王殿下一直吵着想你,说想见你呢。”
“真的?”薛茵越发高兴,忍不住激动地说,“那我什么时候能进宫呢?我也想……”
“住嘴!”
薛茵话未说完,便被薛崇礼冷着脸打断,“皇宫是你想进就进的吗?还懂不懂规矩?还有,什么大姐姐,那是贵妃娘娘与太子殿下和惠王殿下!你跟着你祖母回了一趟丹阳老家,回来后竟是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吗!”
薛茵一愣,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薛崇礼横她一眼继续数落,“你如今也长大成人了,女孩子家,叽叽喳喳像什么样子,一点也不稳重!”
薛茵耷拉着眉眼,道:“是,女儿知错了。”
薛崇礼不顾老夫人投来的不满的目光,继续教训薛茵,“你不必卖乖。我已经和你三位叔叔婶婶商量过了,过了正月,便让你与新科状元田慎订婚,你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日后定要安分守己,循规蹈矩,安心待嫁。”
薛茵愕然抬头,“什么?”
“什么什么?”薛崇礼抿了口茶,道,“儿女婚姻,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那田慎出身高贵,学富五车,文武双全。我已将他调入都察院,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得胥如此,是你的福气。”
薛茵瞠目结舌,无助地去看她的婶婶们,三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便知此事是由薛崇礼一人主导,与旁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薛茵又气又急又委屈,忍不住抱怨,“爹爹也不问问女儿愿不愿意就给女儿订下婚约吗?”
“问你作甚?”薛崇礼皱眉,“你懂什么?”
“可我不想嫁啊!”薛茵红着眼看向老夫人,“祖母,茵儿不想嫁!”
老夫人紧皱着眉毛,“好了都别说了,这事回头再商量。”
“祖母,我看这事就不必商量了。”薛恒冷不丁插话进来,“四妹与兵部侍郎之子梁轲情投意合,十分般配,我已决定将四妹许配于他,不日成婚。”
此话一出,犹如天雷炸响,惊得在座诸人目瞪口呆,薛崇礼更是直接变了脸色,不顾合族亲眷在此,怒斥薛恒:“胡闹!你妹妹的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做主了!”
薛恒一哂,同样不顾及薛崇礼的面子,当众反驳他,“我是茵儿的亲哥哥,为何管不得她的婚事?她既与梁二公子两情相悦,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成全她。”
薛崇礼气得连连摇头,“糊涂东西!梁钟的儿子如何与新科状元田慎比?你将茵儿嫁给他,简直有辱门楣!”
薛恒面不改色,一脸平静地道:“梁大人,梁二公子,都是品行端正,克己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