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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秋天了。

并州夜晚寒凉,谢崚的身体受不了。

一语成谶,并州夜凉,谢崚果然生病了。

谢崚收起了信。

苏蘅止垂着眼眸,开口说道:“非他不可吗?”

谢崚摇头,当然不。

天下名士如过江之鲫,她也不一定非要沈川一人,只不过努力了那么久却一无所获,谢崚不甘心。

苏蘅止开口道:“若他不愿意随我们回长安,那他也不能留了。”

谢崚明白他的意思。

并州匪患丛生,沈川若是不愿意投靠谢崚,那他也有可能会为别人所用,虽然灭口有些许不仗义,但是为了防止他投奔土匪头子,站在谢崚的对立面,从理性的角度出发,谢崚不得不这么做。

谢崚思量许久,还是拉住苏蘅止的衣裳,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是不想杀,而是在她杀念从心口冒出的时候,她想起初遇沈川的时候,一袭白衣,宛如少女,坐在在园林深处,绕指弄狸奴。

谢崚觉得,如果杀了他,她会对不起另一个人。

烛火下,两个人的影子凑近。

苏蘅止看见谢崚的面容。

她的表情异常悲伤,没有落泪,却胜似落泪,苏蘅止心头一颤,想起了谢崚也曾对他露出过这个表情。

那时候他们还在建康城,她的挚友死后,她自已一个人,躲在雨中哭泣。

苏蘅止的心好像和她在一起流泪,他觉得自己是第一次那么心疼一个人,忽然伸手,深深地抱住她。

谢崚知道他是个很少主动的人,猝不及防撞入他结实的胸膛,有些许不知所措。

“你……”

苏蘅止很快又将她松开,放在软枕上,替她盖好被子,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吹灭烛火,“殿下,睡吧。”

……

等谢崚睡后,苏蘅止眉间染上了戾色,提着剑走出屋外。

谢崚上午出去还好好的,回来后就大病一场,肯定是受过什么刺激。

谢崚从小就是被捧在掌心的人,谁都不舍得她被磕着碰着。

沈川凭什么这样糟践她?

谢崚心软,下不了手,那就他来。

杀士不义,那这个骂名就由他来背。

临壑君沈川深得殿下喜爱,因而受他妒忌,被他杀害——

这个理由传出去,谢崚便可置身事外。

苏蘅止只带了三两随从,连夜赶到了草庐中。

临壑君沈川没有睡,闲敲棋子,灯火灿灿,童子守在案边,昏昏欲睡,而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久久不愿意入眠。

见苏蘅止到来,他露出些许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微笑。

那仙气飘飘的眉眼染了杀欲,便从九天跌落,成了地狱的罗刹。

沈川当然是看出了他的目的,微笑:“怎么,今天回去后,她朝你哭诉了?”

谢崚那么娇生惯养的人,全天下应该都没有什么人敢忤逆她,被他拒绝,或许就已经是莫大的委屈。

沈川还记得谢崚离开的时候,眼神恍惚着,大概率是被他的话伤到了。

所以苏蘅止才会夤夜前来叩门,来为谢崚出气。

苏蘅止凝视着屋内的字画,轻轻念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临壑君可否畏死?”

他捏紧了剑柄,蓄势待发。

趴在书案上的平泽猛地打了个激灵,“啊”了一声,悄声挪动到了沈川面前。

沈川目光泠泠,如月色入眸。

平日大多数时候都是平湖陪在沈川身边,苏蘅止还是第一次见平泽,被他这么一打断,苏蘅止收回了刀。

“畏死是人之本性,只不过,我倒是想要问苏郎君一句话,你害不害怕,她知道你今夜在此所做之事?”

苏蘅止眉眼一黯,“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派我来的。”

沈川说道:“如果是她要杀我,她会亲自来,不会